许是生病的人会感觉特别软弱与无助,当她看着三个她紧张的模样,心里暖暖的,鼻子一酸,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却不知道她那一哭,可把他们都给吓住了。
“清弦妹子,你是不是很难受啊?”李巍话还才说完,人已经跑进了医馆的后院,大声地叫着大夫。
湛清鸿放下手中的碗,先是在她的额头上探了一探,眉轻轻皱了下,这额头还是很烫,难道这药没用处吗?转念又一想,这才刚刚喝下去,应该没这么快见效才是。
“清弦,还有哪里不舒服?”回想着发现她时,她是倒在地上的,莫不是那时候摔伤了?
湛清弦的眼泪终于收了收,吸了吸鼻子,清清嗓子,轻轻地说了句:“药好苦。”
“噗,哈哈!”坐在对面原本也心惊着的周定邦闻言终于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的。
其实湛清鸿也很想笑,可是看到她眼里那憋屈的眼泪,他还是忍住了,斜了周定邦一眼,“笑什么笑,去,帮她端杯茶来。”
周定邦一得吩咐,也不推辞,忙转了个身就去了。
茶端来了,湛清鸿小心地扶着她喂了下去,口中没了那苦味了,清弦觉得舒服多了,只是这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大夫被李巍那个大嗓门给叫了起来,边走边系着腰带,心中犯着嘀咕,不过是伤风发热而已,吃了药,退了热,调养个两天便能好,怎么突然会严重了呢?
看着大夫急冲冲地走了进来。湛清鸿把她重新扶回床上躺好。屋子里地几人都屏住呼吸专注着大夫那张满是皱纹地脸。大夫地脸色为何这般难看。神情越来越凝重。手指久久地不从清弦手腕上收回来。
实在是被这气氛给压得难受。湛清鸿轻咳了声。“大夫。我妹妹得地到底是什么病?”
大夫没有回答他。伸手翻了翻清弦地眼睑。然后继续保持着把脉地姿势。
大伙儿都不敢出声。静静地等待着。生怕误了大夫地诊治。李巍有些坐不住了。这大夫眯着个眼。手指放在清弦地手腕上。一动不动地。莫不是睡着了?于是掂着脚尖走了几步。凑倒大夫跟前。用手在大夫脸上晃了晃。
“嗯?”李巍地手还没收回来。大夫突然出了声。可这一声却让他们地心吊得更高了。
“大夫啊。您到是说啊。不管病有多严重。咱都治。多少钱都成!”李巍一向都是这样地急性子。让这温吞地大夫给逼得直跳脚。
湛清弦的脸色很差,大夫的神色让她有些害怕,下午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睡着睡着觉得口干舌燥的,想爬起来喝口水,可水还没到嘴边,人就已经晕了过去,难道自己真得了什么绝症吗?
想到这里,她挣扎着撑着自己的身子,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大夫?”
大夫终于有了反应,扶着她躺好,对她淡淡一笑,“姑娘先躺好,没事,小病而已。”
这话颇具戏剧效果,瞬间让提着心的大伙全都松了口气,湛清弦缓缓地闭上眼,刚刚这一动可真费了她不少力气。可李巍不干了,“小病?小病你把个脉把那么久?”
眼珠子一瞪,本来还挂着笑的脸突然变了,“你大呼小叫的,活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整条街都被你吵醒了,我当然得看仔细些。”这小子把他吓得不轻,自然得好好整整他。
李巍面有窘态,讪讪地说了句,“我不是看她哭了吗?”
提到这事,周定邦大笑起来,大夫那凌厉的目光立马横扫而来,让他马上闭了嘴,使劲憋着,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血红。
湛清鸿对大夫作揖道谢,大夫的脸色这才缓和些,“抓几付药回去煎了,好生养着,过几日就好了,记着可不能再受凉了。”
许是药力发作了,在摇摇晃晃地马车里,头搁在湛清鸿腿上,湛清弦又睡了过去,随着药劲,脸上的红潮慢慢蜕了去,身子也没那么烫了。
马车停下时,湛清鸿站起来想要把她抱下车,却发现一只手正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怔怔地看着这只手,他仿佛不会动弹了,直到周定邦在车下喊他,他才把她抱起来,却没有将衣服从她手中扯出来。
天光大亮,客栈里的人全都等在厅堂里,看着依旧昏睡的湛清弦,他们又是紧张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