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那一抹晶莹留住了她,让她走不开,不得不一步步向他靠近。最后,他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紫央,你真的确定,恩恩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会跟我这个亲生的爸爸在一起更好吗?”
这才是他今晚的主题吧!
做足了前戏感动了她,留住了她,融化了她,最后说出这句话。
他有预谋的,是吗?
“我不确定。”她缓缓的摇头:“我不能去衡量一个奶奶和一个爸爸的分量,我也不知道对于恩恩来说是一个好爸爸重要,还是一个好奶奶重要。我也不能去伤害像士旗和杨光那样的好人,就像当初的你一样,他们都是值得被爱的男人,不应该被囚困于我一个不能再爱的女人身上。予默,是你逼我的,你把我逼得走投无路……”
“紫央,别岔开话题。”
他低着头的温热脸颊,近乎可以的贴在她的颈项,温热的唇际浮在我耳垂边轻柔的、缓慢的、低沉的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强迫你的任何一个答案,但是紫央,既然你要给恩恩找父亲,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呢?他不是一个襁褓里不会说话的小娃娃,他有思想有头脑,你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他对整件事情的意见?”
“我不知道要怎么问他……”
“那你就可以不问吗?”他咄咄逼人的问。
之前她还能信誓旦旦的说,她就是要这么做,她绝对不会后悔!可是现在,她困惑了,混乱了,迷惘了,水眸盈盈的凝望他,好久好久,才叹出一句:“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有这么好的口才呢?前几日莫老太太三两句话说服了我,今天你又……”
“又怎样?紫央,我还有那个说服你的能力吗?你的心跟石头那样冷,跟钢铁那样硬,无论我怎样祈求你,怎样低声下气,你就是不肯妥协!”
他带着一丝哀怨的味道,脑袋用力的抵着她的额头,“你知道吗?你都把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韩予默……”
“你知道为什么我身边那么多的女人,孟芯,颜如玉,田欣,乔凌,我却一个都不能接受吗?她们只爱上表面的我,却从来不曾触碰过那个真实的韩予默,我也从来无法在她们面前展现真实的自我。我脾气坏,反复无常,冷酷又残忍……紫央,在你惯坏我以后,你怎么能要求别的女人也像你一样的能够容忍我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抛下我,一走六年?”
“我不能说。但是紫央,如果当初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如果我不必背负上一代的责任和压力,我不会离开你。明知道你怀有身孕,明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离开!”
离开,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从来不是因为那个孩子不是她的……
可是这些,说出来,她会信他吗?就算她会信,他也觉得自己很无耻。
“算了,不用说了!”她没有力气在听什么了。
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追究和解释的问题了。
她惨淡的笑了笑,觉得口有些干:“韩予默,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好!”
她看起来有些冷,虽然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是身体冷,还是心里冷。
他很快给她倒来了一杯热水,只是水杯很烫,他没有给她,等水温稍微退了一下,他才放到她手里,“小心,有点烫。”
“谢谢!”
她喝了两口,无力的在床边坐下来。
脑子里模糊的想着,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因为他所做的这一切,她心软了,是吗?
为什么要跟他来这里呢?明知道他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跟他来呢?
现在,他的一番话扰乱了她的心,她如何去跟人订婚呢?
她甚至都不懂,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老天……
墙上的时钟在这时突然响起滴答一声,她下意识的看过去,时针分针秒针正好都指向十二点,她忽然一颤,手中的半杯水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碎了,水也洒了一地。
韩予默本来是看着她有些冷,准备去关窗户的,听到这一声响,他回过头时已经奔到了她身边:“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有没有烫到?”
她恍恍惚惚的摇头。
那半杯水全洒在了地上,她身上一点都没有被水洒到,他才松了一口气。
她却望着地面上的水渍,久久回不过神来。“予默,你知道什么叫做覆水难收吗?”
是这一杯水砸醒了她!
她还在煎熬什么?还在挣扎什么呢?
覆水难收啊!
“我只听说过破镜重圆。”
他才不要附和着她的话应下去呢!看她浑浑噩噩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他也不敢随便碰她,便去衣柜里拿来了一件外套,准备给她披上,谁知,在触碰到她冰冰冷冷的裸露出来的肩膀时,他赫然一惊:“怎么这么凉?”
老天!真不该让她穿这件裙子的!他暗自懊恼着,不由分说,抱起她便把她放到了床上,把被子盖好。
紫央还是有点浑浑噩噩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床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