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尚还意犹未尽,葱葱郁郁的夏天就到了。
江月昭坐在王府后花园中,品着洞庭极品雀舌,看着一群衣着鲜亮的年轻侍女叽叽喳喳地踢着鸡毛毽子。近旁是一池粼粼碧水,远处有琼花碧树,生机盎然。暖风轻柔地拂过她的面颊,吹动了她搭在肩上的素纱披帛。一切都是如此安逸而美好,恍如画中一般。
如果不是那个正在走向望月亭的男人破坏了画面的协调感,江月昭会静静地沉溺于这幅美丽的画卷中,动也不想动。
不过既然那慵闲惬意的氛围被打破了,她就不得不挪动一下身子了。
“恭请太子殿下安好!”她还是有些沉迷了刚才的情绪之中,动作有些缓慢。
“郡主免礼!”朱尔衡习惯地称呼她为“郡主”。
正在踢毽子的侍女们,见了丰姿洒落的年轻太子爷,都是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捱捱挤挤地过来请安,虽然都红着一张俏脸,问安的声音却一个比一个响亮,巴不得压过别人的声音,引起太子的关注。
江月昭瞧着这群春心萌动,梦想着一跃而入龙门的丫头们,觉得甚是有趣,忍不住“扑哧”乐出声来。
朱尔衡心思何等通透,看到江月昭的表情,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要是换个人拿此事取笑他,他也许会大大方方,嘻哈打趣,也就遮掩过去了。在江月昭面前。他就有些无措的样子,面上不由地一红。
江月昭见他如此,更是隐忍不住,干脆爽快地大笑起来。待侍女们请过安退了下去,江月昭还在笑个不停。
“看来郡主在皇叔家里。过得很开心啊。”朱尔衡见她笑得开怀,心情也大好。
“太子…太子…”江月昭指着他,半晌才平静下来,“我瞧着这些小姑娘都对你情深意厚的样子。要是太子地东宫够大,就把这些小姑娘们都收了吧。到那时太子府真正是花香浓艳,四季如春了。哈哈…”说着,她自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当本王是什么人?”朱尔衡在靠座上坐下来后,笑咪咪地望着江月昭。“我要是好这等声色犬马之事,这太子之位也该让给别人了。”
江月昭听他这样说,勉强忍下笑意,拿帕子掩了一下嘴,坐回到茶桌旁。
“我刚才去看了孝文和孝武,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两个小家伙长得清眉秀目,白白胖胖,真是讨人喜欢。我瞧着皇婶拿他们两个,当心肝宝贝一般。眼下你笑我。等你那两个宝贝儿子长大了,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给你领十个八个儿媳回家。到时候看你可哭得过来?”朱尔衡不甘示弱地拿她打趣。
“我那两个儿子,嗨!”江月昭笑叹一句,“在家有老太君宝贝着,到这里又有八王妃宠着,总之是轮不上我的。你瞧我这个当娘的,闲得喝茶赏景,象个外人了。”
“皇婶是真心喜欢外孙。一路看文学网再则也是想你身子不便,劳累不得。”
“太子最近好象很闲呢。”江月昭突然想起。自从她来了八王府,朱尔衡便开始天天到这里来报到。只要他来府中,无论她在哪个角落,他都会找得到。见了她,喝喝茶,说几句话。便告辞走人。
什么叫“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江月昭从他身上算是彻底见识了。自己都是三个孩子地娘了,他却仍然放不下那份心思。好在他为人洒脱磊落。对她从未有过任何唐突的言语举动。何况这是他王叔的家,他要来便来,她也管不着。
朱尔衡听了她的话,面上一赭,遮掩道:“这些日子朝中平静,无甚大事,我也想多陪陪皇婶。”
江月昭低头喝茶,没有言语——人家都说是要多陪陪皇婶了,她也不好去揭底。
两人喝了几盏茶,又闲话了些趣事。朱尔衡见江月昭有些倦怠的样子,便劝她回屋休息,又说自己有事找王叔商量,便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