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老白干下肚,他眼珠里已贴着七八个我的身影,到实在喝不下去。
才付了饭酒钱,王彤同时要了吧台一张纸。
摸出笔,在纸上写道:
“一路顺风,成都再见!”
我走出店来,才叫服务员:“请你关照一下,他醉了。”
王彤说他几乎是一生难有的几次依依不舍的告别,就给了一次我。
要我永远记住他的认真和放手,我听了好笑,但还是假意点头。
一名犯人的心态,是脆弱到了只有一张纸那么薄。
他一直认为我和胡清泉不蔑视犯人,应该值得尊敬。
所以,他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是犯人,也忘记了自己已过三十岁的人,复活,加快了他争取提前下山的决定。也许,那时他三十五岁,也许,四十岁。
胡清泉在几天时间里,料理完他的结算账后。
握着一万八千多元现金,带起工人草草别了李晓母女俩,搭车回边城。
我临走时,抱起张宁鼓励她好好读书,上了初中就教跳舞。
从新市镇转车到了坝村山脚下,一大群人要拦车搭车。
司机见车厢内已经挤不下人,就硬闯过去。
拦车的人,还是怕死,纷纷让开。
我突见人群中有汉今和他的几个工人。
忙叫司机停车,说有点急事。
便对胡清泉说:“阿哥在公路上拦车,帮忙让司机停下来。”
胡清泉大声喊:“喂!老七,不听招呼是不是?马上停车!”
老七是司机的小名,他认识胡清泉。
回头笑着说:“老八儿,你娃发了财就操大口气,老子不给你停车又怎样?”
胡清泉挤到司机台,拧着司机的耳朵说:“操涨了,快点停,我舅子有急事要搭车,不买我的账,老子就乱搬方向盘,让这一车人都死光。”
司机一个急刹:“你娃还没这个鸟气,快点喊他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