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炩想了片刻,断然挥手,“攻,继续攻……”
贾诩和周瑜相视苦笑。
“告诉公明,让城墙上的士卒对着城内喊话,说曹操已经死了,夏侯渊也死了,曹洪也死了,夏侯恩也死了,曹军全线败北,天下平定的日子指日可待了。”曾炩微微冷笑,“我就不信,我都打到了城墙上了,曹军还能继续坚持。给我打……”
中午,圉县城城主府。
曹操形神枯悴,瘦弱不堪,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曹昂跪在榻旁,轻声哭泣。曹仁、乐进等人围在四周,神情悲痛。
突然,曹操轻轻“哼”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众人又惊又喜,急忙围了上去。
“爹……”曹昂轻轻摇晃着曹操的手臂,轻声喊道,“爹,你怎么样了?”
曹操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极力张开嘴巴,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子修……子修……”
曹昂喜极而泣,连声哭喊,“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子修……子修……”曹操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上方,不停地呼唤着曹昂,声音越来越小,渐不可闻。
曹昂忽然发现父亲再次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爹……”曹昂失声惊呼,一把抱住曹操,放声痛哭,“爹……”
曹仁老泪纵横,颓然坐倒于地。
乐进等人俯身跪下,泪流满面。
下午,北城中门。
“轰,轰……”
冲车的撞击声连续不断。巨大的响声让城内的将士们心惊胆战。
城墙上,北疆军的叫喊此起彼伏。曹操死了?夏侯渊也死了?曹洪也死了?夏侯恩也死了?那谁来救我们?援军又在哪?
程昱驻着长剑,站在北城中门大道上,望着远处残破不堪的城楼,望着四周惊惶不安的士卒,望着恐惧至极的民夫,仰天长叹。“大汉,谁来拯救大汉?”
“轰……”
内城门在烈火的烤炙下,在冲车的连续撞击下,终于四分五裂。
“射,射……”高雄一跃而起,举枪狂呼,“堵住北疆军,堵住他们。”
“点火,点火……”王旭冲到傅堞顶部,把手中的火把狠狠砸进壕沟里。壕沟里铺满了柴草,洒满了火油,烈焰霎时冲天而起,滚滚浓烟转眼便把整个北城中门上下团团包裹,除了厉啸的箭矢,除了惊天动地的杀声,什么都看不到。
门洞内的北疆悍辛被浓烟呛得连连倒退,一筹莫展。
秦谊气得破口大骂,在城门下急得来回乱转。
城内浓烟陡然升起,让曾炩、贾诩、周瑜和曾濂等人无不色变,纷纷冲下帅台,打马急驰城下。
“怎么回事?是敌人纵火烧城吗?”曾濂一马当先,率先冲到了城门下。
“没有,敌人点燃了壕沟内的柴草,阻止我们攻击。”秦谊和赵风急忙迎上,向曾炩等人解释,“我们冲不进去,一点办法都没有。”
曾炩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翻身跳到马下。
“主公,还是缓一缓吧。”贾诩再次劝道,“把敌人逼急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曹军一旦焚城,后果不堪设想。”
“主公,劝降,即刻劝降。”周瑜等人匆忙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连连劝谏。
曾炩面色苍白,心惊肉跳,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半天都没喘过气来,“好,好,立即劝降。快,传令徐晃,向城内再射劝降书。让士卒们高声狂呼,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曾濂捂着鼻子,站在门洞附近向城内看了一下。他本想仔细看看地形,但烟雾太大,呛得他剧烈咳嗽,不得不在秦谊的劝说下,怒气冲天地退了回来。
“打,给我狠狠地打……”曾濂挥动着马鞭,高声咆哮,“给我立即杀进去。”
“将军,城内有壕沟,有傅堞,一时半会儿杀不过去。”秦谊冷着一张脸,杀气腾腾地说道,“大人把时间延长一点,我就是拿死尸填,也要在半夜杀进去。”
“拿什么死尸填?你没长脑子啊?”曾濂瞪着一双眼睛,指着城门下的巨型冲车说道,“把撞城槌卸下来,把这个冲车底座推过去,这就是桥,你们就踩着这条桥杀过去。”
秦谊扭头望着巨型冲车,眼睛蓦然一亮。
巨型冲车的底座大约有百尺长,这个长度不但可以一直越过壕沟,直达傅堞,而且因为重心在后,它的前端还不会坠落壕沟。这个底座大约有十尺高,和傅堞的高度相差不大,士卒们可以一跃而起,直接冲上傅堞。这个底座大约二十尺宽,完全可以推过门洞,而且这个宽度还可以保证攻击部队有足够的兵力快速杀进傅堞,并向城内迅速推进。
“兄弟们,给我砍断吊索,卸下撞城槌。”秦谊激动地转身就跑,“刘巴,召集人手,抬一些圆木到门洞里去,快……”
曾炩没有阻止秦谊的攻击。劝降归劝降,但要想劝降成功,就要把敌人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击碎。
“传令徐晃,密集射击,压制敌军。传令文丑,集结悍卒,做好攻击准备。”
“急调步兵营。一旦无极卫突破成功,则随后掩杀。”
无极卫的将士把巨型冲车的底座推进了门洞。
城墙上的北疆悍卒疯狂射击,竭尽全力压制曹军的弓箭手。
“兄弟们,推啊……”秦谊怒睁双目,仰头狂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