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大惊,命令四城紧闭,所有将士全部上城,准备死守。
铁骑大军滚滚而来,卷起的烟尘遮蔽了天空,铁骑奔腾的轰鸣声惊天动地,震撼了城池上下。
曾衡在李通进入豫州境内后,立即得到了斥候的禀报。他马上命令游戈在濄水以南一带的各部铁骑即刻赶到宁平城下会合。
如今,在梁国南方,曾衡率领一万五千铁骑游走于濄水南岸,而曾僕煦则率领一万五千铁骑游走于濄水以北,防备曹操军援军和梁国的曹操会合。
方悦率先杀到宁平城下。
苍狼铁骑在城下排成密集的攻击阵列,阵阵号角声此伏彼起,响彻了原野,声势极为浩大。
曾衡随后赶到,飞马冲到阵前。
“将军,何时攻城?”方悦神情兴奋,大声说道,“铁骑急驰千里,至今未能酣畅的打一仗,是时候让战刀舔舔鲜血了。”
曾衡笑笑,挥了挥马鞭,“方将军不要着急,这仗才刚刚开始,还有得打。”
接着他转头看向任意,“斥候可曾发现曹操援军的主力的大军?”
“没有。”用力拉住坐下狂燥不安的战马,方悦高声回道,“李通已经进城一天了,但我们还是没有发现曹操来援的其它的军队。”
曾衡浓眉微皱,眯起眼睛看向城池。远处的云层下,一杆红色大纛迎风狂舞,赫然是个“李”字。
“大人,是不是马上攻城?”
曾衡摇摇头,“方将军,还有多少铁骑没赶到这里?”
“大约还有五千骑在路上,估计黄昏时分就能到达城下。”方悦擦擦脸上的汗,十分遗憾地问道,“曾将军,今天不攻城?”
“我们不是来攻城的。”曾衡笑道。
“不攻城?”方悦奇怪地看看曾衡,“曾将军,不攻城跑来干什么?要想在平原上攻击曹操军,我们就应该小心隐藏形迹,而不应该大张旗鼓地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
“现在你把大军聚集到城下,李通和曹操军将士肯定会吓得面无人色,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继续进逼梁国了,他们会掉头逃跑的。”
“我希望他们逃跑。”曾衡看了方悦一眼,策马走近他的身边,“本来我是想打的,但这两天我又改变主意了。”
“这两天在行军途中,我发现铁骑士卒在长途跋涉千里之后非常疲惫,战马的损耗也很大,还有不少人因为水土不服已经返回到沛国休息。另外,由于我们推进速度太快,粮草辎重根本无法补充,食物和草料严重缺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我是不会干的。”
方悦身后的一帮乌桓将领眼露感激之色。
两年前苍狼铁骑奉调攻打中原,大元帅不但亲自下令让颜良将军统率苍狼铁骑,还处处为铁骑将士着想,唯恐铁骑士卒受到伤害,这让他们心里的担忧和恐惧渐渐散去。他们最怕的就是汉人拿他们不当人,让他们冲锋陷阵去送死。
现在看来,这种担忧是多余的,大元帅不但诚心诚意地把乌桓的铁骑当作自己的兄弟,更时时刻刻维护着铁骑将士的利益。跟着大元帅,就算粉身碎骨战死沙场,也是心甘情愿。
曾衡手中马鞭指向远处的城池,“我集结大军于城下,就是为了震慑曹操援军,逼得他们不敢再进一步,他们裹足于此,就不能北上救援梁国的曹操,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曾将军的目的达到了。”方悦回头看看从东边天际席卷而来的巨大烟尘,笑着说道,“又来了一部铁骑。这样下去,城内的曹操军开始哆嗦了。”
曾衡大笑,“传令各部,一字排开,围住城池,让曹操军看看我们北疆铁骑的威风。”
“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夹杂在漫天飞扬的烟尘和旌旗中,传出很远很远。
夕阳如血。
北疆铁骑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下,威武壮观,杀气腾腾。
李通艰难地喘了几口粗气,回头冲着身后惊惶失色的亲卫们大声吼了一嗓子,“擂鼓……给我擂鼓……”
“咚咚……”战鼓猛烈敲响,激昂的鼓声如春雷炸响,一阵阵掠过城池上空,狠狠撞击在士卒们的心底。
“杀……杀……”
豫州将士高举武器,声嘶力竭着叫着喊着,似乎要把心中的恐惧和痛苦彻底释放。
“急报主公,北疆数万铁骑云集于宁平城下,我们增援之路被阻断,难以救援梁国。请他趁此良机,急速向陈留推进,迟恐不及。”李通在震耳欲聋中的呐喊声中,凑到宁平令的耳边,大声喊道,“快快派人去报。”
“大人,现在怎么办?”这位宁平令急声问道,“大人是否继续推进?”
李通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指着城外的敌军,苦笑道:“你看看城外有多少人。现在我如果继续率军驰援梁国,必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