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急杀进,急杀进……”张任冷哼一声,高高举起长枪,纵声狂吼,“杀……”
北疆军骑兵在鼓声的指挥下,冲击阵列更为密集,大军如同一条飞腾的蛟龙,挥舞着利爪,扭动着庞大而强壮的身躯,向着无助的猎物张开了血盆大口,只待吞噬的一刻。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北疆军骑兵张开的大嘴即将狠狠咬下的霎那,天地突然为之一颤,更加猛烈,更加激昂的战鼓声冲天而起。紧接着黑夜出一声凄厉惨嗥,厚厚的黑幕霎时被碎裂,一堆堆耀眼的火光猛然喷,瞬间照亮了几百步宽的战场,照亮了奔腾不息的西汉水。
张任骇然心惊,被两面夹击的命运终于还是逃不掉了。张任用尽全身力气勒住了马缰。战马吃痛出长长的悲嘶,一一起飞舞的前腿高高扬起,矫健的身躯几乎直立而起。
一路狂奔,早已气喘吁吁,摇摇欲坠的刘璋军将士如遭重击,飞奔的脚步骤然慢了下来,杀气腾腾的呐喊忽然消失了。
这一刻,战场上除了沉重的喘息声,只有一堆堆剧烈燃烧的火焰在出撼人心魄的轰鸣。
鼓声再起……
烈焰下,一个巨大的攻击战阵浩浩荡荡地站在原野里,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全副武装的北疆士卒肃然而立,手中犀利的武器在火光的映照下出冷森森的寒光。
北疆军步卒战阵的最前方,两百台简易投石车脱下了盖在身上的油毡,露出了一张张狞狰的丑陋嘴脸。
徐晃驻马立于远处的河堤上,一手执战斧,一手高高举起,然后重重挥下。
“放……放……”项澄高举战刀,连声狂吼,“给我放……”
“轰……轰……”两百台简易投石车齐声怒吼。
“咻……咻……”一千名强弓手射出了手中的长箭。
一霎间,箭矢如雨,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劈头盖脸地射向了手足无措的刘璋军。
惨叫声顿时响彻战场。
“杀……杀上去……”项澄一手举刀,一手举盾,纵声狂呼,“兄弟们,杀上去……”
“杀……”吼声如惊雷炸响,掀起重重波涛,直冲敌阵。
五千北疆将士以排山倒海之势,迎着刘璋军的侧翼狠狠地撞了上去。
刘璋军正在往西南方向杀进,在北疆军轮箭阵毁灭性的打击下,刘璋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阵脚大乱。
张任从地上一跃而起,手指前方排山倒海一般杀来的北疆军,高声吼叫,“冲上去,冲上去,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擂鼓,传令前军、后军向敌军两翼杀进……”
“大人,你的枪……”一名亲卫从地上捡起战枪,飞递给了张任。张任扶了一下歪斜的战盔,转头看看中箭栽倒在地痛苦抽搐的战马,怒气冲天的狂吼一声,劈手夺过战枪,仰天狂吼:“杀,给我杀……”
“大人,我们中计了,对面是北疆军。”校尉成勇大声叫道。
“北疆军既然在这里出现,那么我们肯定被包围了,快点撤吧。”成勇的话音刚落,大军的后方鼓声齐鸣,阵阵杀声穿过夜幕,呼啸而来。紧接着,从东北方向也传来了杀声,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让人肝胆俱裂,那正是刚才袭营的骑兵。
张任、雷铜和刘璝脸色大变,大军两面被围,唯有东西两面可以逃生,但东面是沭水河,死路一条。西面是数十丈高的悬崖峭壁,更是逃生无望。
“大人,立即派人杀出重围,命令杨怀、高沛急支援。”
张任冷笑一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弹了一下带血的刀刃,“杨怀、高沛的三万大军就在二十里外,转眼就能赶到。我倒要看看,是北疆军厉害,还是我益州军厉害。”
“传令,结阵死守,死守……”
“射……射……射……”上校蒙思一边狂奔,一边连声大吼。
跑在前排的北疆士卒举起手弩,对准几十步外的刘璋军肆意射击。飞杀上来的刘璋军再遭重击,立时栽倒一片。
“杀……”蒙思身先士卒,手中盾牌以雷霆之势一击而下,把迎面扑来的一名敌卒撞得倒飞而起,跟着战刀凌空剁下,割断了身侧敌人的双臂。那名敌卒惨呼未起,一支长矛“扑哧”一声插进他的胸膛。矛出,带起一蓬四射鲜血。
更多的北疆士卒冲进了敌阵,杀声此起彼伏,杀戮异常激烈。
文丑指挥北疆悍卒,猛冲猛杀,意图把刘璋军围而歼之。
张任长枪刀如龙,所向披靡,北疆士卒接二连三地倒在他的枪下,一个攻击战阵十几个悍卒转眼间死伤殆尽。
徐晃怒不可遏,带着亲卫们奋力围住了张任,“缠住他,缠住他……杀了他的亲卫,快,快……”
张任怒哼一声,双手握枪,直冲徐晃,“去死吧。”
徐晃盾牌挥出,手中战斧在瞬息之间砍到了张任身侧的贴身亲卫。
“轰……”一声,盾牌碎裂,徐晃左臂剧痛,身躯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数步。
徐晃心中一惊,看来自己遇上一个好对手了。徐晃挥动战斧,再次迎上了张任。二人顿时战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