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山岗上,枝叶已经枯萎凋零的树木一行行排列整齐,在山风中轻轻晃动,就象无数的战士列队于山岗之上。在山风的呼啸声中,隐隐约约传来厚重低沉的轰鸣声。
黄沙疑惑地望了黄庭一眼。黄庭正在紧张地四处展望。
距离战场还有七八里,号角声怎么会传到这里?
紧接着黄沙坐下的白马忽然不安起来,随即扬蹄长嘶。
黄沙面色大变,连声高吼:“擂鼓,擂鼓,准备应战……”
黄庭立即想起血狼铁骑劫营的那天晚上,黑暗里传来的恐怖声音。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大声叫起来:
“袭击,敌人袭击……”
正在奔跑的士兵突然听到结阵的战鼓声,有些茫然失措。但随即他们就听到了战马奔腾的轰鸣声,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抖动。
不用说也知道是敌人来袭,而且还是大家恐惧的血狼铁骑军。
最前面的联军士兵们心惊胆颤,一声喊,掉头就往回跑。在战旗和鼓声的指挥下,大家竭尽全力,迅往中军集中。中军的战士就地展开队形。后军的士兵还不清楚前面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前军士兵象潮水一样往回狂奔,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和血腥。大家争先恐后地加快度,激起体内最后一丝余力,向中军跑去。
密集结阵。只有密集结阵才能对抗骑兵的冲锋。
士兵们都快累瘫了,人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但心中对血狼铁骑的恐惧,对生存的渴望,让大家无不歇斯底里地吼着,奔跑着,为自己寻找最后一线希望。
部队为重结阵势,陷入了一片混乱。二万人拥挤在山岗下的平原上,东奔西窜,大呼小叫,乱成一团糟。
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转瞬即至。
黄沙看着自己乱成一团的部队,目瞪口呆,一脸地绝望。
快。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血狼铁骑的快。太快了。自己的士兵还没有集中到中军形成最基本的阵势,急骤的马蹄声已经在耳边象狂风暴雨一样震响了。
他没有想到吴炽胆大如斯,在自己和韩遂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会拼尽全力伏击自己。难道他不怕韩遂一路打过来,抄他的后路?难道北疆军另外来了援兵?
但是,吴炽这一着狠辣无比,恰恰打在自己的要害上。为实现韩遂内外夹击血狼铁骑的目的,自己率部长途跋涉一路飞奔四十多里赶到了沣水,但此时士兵们精疲力竭,部队已经是强弩之末。
就在这时,血狼铁骑杀出来了,必杀的一着。
黄沙由绝望而愤怒。
他高举长刀,纵声狂吼:“兄弟们,杀……啊……”
话音未落,巨大的牛角号声突然自山岗冲天而起,激昂嘹亮的冲锋号声直接撞击到战场上每一个人的心底,重重一击。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无数的骑兵战士冲出了山岗,冲出了树林,冲向了乱糟糟的敌军,直冲云霄的喊杀声震耳欲聋,遮盖了战场上一切:“杀……”
韩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转头看向成宜。成宜的一双眼睛瞪得比他还大。
孟达高举着一杆白旗,从山岗上飞奔而下。
“张燕是不是疯了?”成宜大声说道:“他竟然派人来劝降。”
韩遂的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容。
“韩遂动作很快,跑到了我们的前面。但你看山岗上,他最多也只带来了五六千人,还包括一直待在池阳的部队。加上血狼铁骑的一万骑兵,这基本上就是这一带北疆军的全部兵力了。”
“我们有三万人,即使他有铁骑,若想通过阵地战击败我们,恐怕他的部队也要死伤殆尽。”
韩遂冷冷一笑,说道:“好。他既然想劝降,我们就和他好好谈谈。”
“大帅,张燕一定知道四十里之外的黄沙随时可能支援过来,北疆军应该着急进攻才是,怎么会有闲功夫和我们在这里扯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成宜望着越来越近的白旗,担心地说道。
“他们的兵力就这么多,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变出什么花样。”韩遂望望远处的骑兵,十分不屑地说道:“派个人迎上去,能拖多长时间拖多长时间。只要黄沙即时赶到,今天这战我们就赢定了。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