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仰天一笑,扬声道:“笑话!就凭方杰这小子的几句话,便要我神教易主?司长老,在下奉劝你一句,站队之前可要三思!”说话间,余光却想洞口瞟去。司行方并未察觉,他向来姓格阴郁,寡于决断,被王寅这么一说,当真生出些犹豫。正自踟蹰,却见王寅足下一点,流星一般射了出去,目标却并非方杰,而是洞穴出口。
“他想跑!”司行方幡然醒悟,可要再追却已来不及了。
听到司行方大喝,邓元觉百忙中扭头看来,发现王寅遁走,不禁破口大骂:“他祖母的!竟敢利用佛爷!”石宝亦是啐了一口,冷哼道:“小人。”
邓元觉手下这么一顿,便被胡不传砸中肩头。他强忍巨痛,退后数丈。胡不传正要追上,邓元觉暴喝一声,将那禅杖一阵乱舞。
胡不传见好就收,暂避其锋。邓元觉趁这空隙,提起禅杖,又向沈琢玉扑去。
那边厢,石宝亦是不敌贾神医,数十招后渐渐不支,眼见邓元觉行动,他也不再耽搁,急忙抽身,疾向沈琢玉而去。
却说沈琢玉和方腊势均力敌,斗过五百招外,实已到了紧要关头。这时瞧见王寅遁走,方腊气的脚步一晃,遥遥便是一掌,拍向王寅后心。
若是往曰,这一招定要王寅尸骨无存,奈何斗到此时,天劫早已复发,方腊的十成功力顶多剩下五成。是以王寅虽然受了这一掌,却只是一个踉跄,半面身子鲜血淋漓。随后一刻不停,一瘸一拐逃出洞去。
王寅一走,人心愈加涣散,各人自怀心思,悄悄打着算盘。
方腊愤然长啸,恨不得这就追出去,将那畜生千刀万剐。殊不知他这一分心,僵持局面已被打破。
沈琢玉抓住机会,啪啪两脚踢中他肋下,方腊还未转身,这两脚完全收下,顿觉剧痛传遍全身,眼前金光四射。失神之际,沈琢玉乘胜追击,又是两掌拍中他后背,方腊再忍不住,口中鲜血如箭,四肢百骸仿佛被抽空一般,一身劲力正在飞速溃散。
“圣公!!”邓元觉和石宝齐声大喝,不顾一切扑了上来。一杆禅杖,一把砍刀,两件兵器分向两边袭向沈琢玉脑门。
沈琢玉喝道:“来得好!”双手齐出,浩然内力奔涌而出,一手握住禅杖,另一手捏住刀锋,双手一引,禅杖和砍刀便已失控,铿的一声撞到一起。
一串炫目的火星过后,禅杖弯折,砍刀断裂!
邓元觉、石宝皆被大力弹飞,撞到石壁之上,胡不传、贾神医连忙抢上,将他二人大穴点住。
沈琢玉松了口气,移目望向方腊,只见他半跪在地,口中鲜血泉涌而出,看这情形,五脏六腑怕已尽数毁去了。他虽受了沈琢玉两掌,可最致命伤势的仍是天劫所致。
方腊捧起双手,接住口中涌出的热血,蓦地仰天惨笑,笑声凄如鬼嚎。
一代枭雄,终究踏上了末路。
洞内篝火忽明忽暗,恍如众人此时的心思。
众人均不言语,木然望着方腊。面对两代教主,他们能做的,只有两不相帮了。
眼前,这个昔曰不可一世的圣公,对他们百般苛刻,驱使他们便如猪狗,可如今,他怎会变成了这般摸样。众人欷歔之余,唯有默然等待结果。
沈琢玉目光冰冷,从背后包裹取出雪恨,剑锋一振,向着方腊走去。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当年的誓言终要兑现。
他心里默念:三哥,阿玉这就替你报仇雪恨……他越走越近,就在距离方腊只有三步之时,忽听方腊沉声道:“本座、本座……还有话说……关于当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