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息功夫,林中的数百骑手,死的死,逃的逃,空留苏采萧立在原地。
雷电又持续了一阵,方才停息,天上的那片乌云亦是随之散去。
苏采萧早被天威吓傻,此时猛然惊醒,只当沈琢玉也已死在雷下,顿时心头大恸,想要哭,却是欲哭无泪。
岂料就在这时,忽见一道人影推开重重尸体,缓缓站起,继而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苏采萧立时怔住,眼见那人虽然全身焦黑,身形却是再熟悉不过,一时间喜极而泣,纵身扑上,投入那人怀里,埋在他胸前,终于受不住这般大悲大喜,放声嚎啕起来。
沈琢玉伏在他肩头,轻声嗯了一声,旋即不再言语,苏采萧心头奇怪,忽觉胸口黏糊糊一片,低头看去,霎时脸色惨白。
原来沈琢玉的胸前早被鲜血浸透,胸口一处骇人的口子,犹在不断向外涌血。
“你、你怎么啦?”苏采萧手忙脚乱,却被沈琢玉一把抓住皓腕,听他低声说道:“包住伤口……过阵子,自会好的……”他说完这句,两眼泛白,晕阙过去。
苏采萧强自镇定,忙将外衣脱下,依言将他伤口包扎结实。她心知那些人定不会善罢甘休,忙在附近牵来两匹无主之马,将他推上马背,自己另驾一匹,抓紧远离此地。
行了一阵,遥见一条小溪穿过林子,苏采萧估计后面无人追来,便将沈琢玉放下马背,摞起一堆厚厚的枯叶,扶他平躺上去,又去溪边取来清水,慢慢喂他喝下。
沈琢玉喝下清水,神智稍清,胸口的伤势亦是好受了很多。他如今早已习惯这般神奇的自愈能力,心知只要气血不流失,定能很快恢复。
他见苏采萧泪眼婆娑,定定地向他看着,不由微微一笑,“我快好了,别再哭鼻子了。”
苏采萧只当他在安慰自己,反倒愈加伤心,“你骗人……你伤的那么重,怎会好的这么快……”
沈琢玉苦笑,拭去他脸上的泪珠,忽地伸手扯去胸口的包扎。
苏采萧阻之不及,不由惊呼:“你做什么?!”
“你看……”沈琢玉本想得意一笑,却笑地十分难看。苏采萧顺他所指,只见他胸口上除了一块干涸的血渍,再无其它,之前那骇人的伤口竟是不见了。
苏采萧睁着大眼,看看他胸口,又看看他脸,既是欢喜又是吃惊,“怎会这样?”
沈琢玉呵呵笑道:“我体质迥异,皮肉伤奈何不得我,可是我内力耗尽,气血空虚,若要恢复,还要花些时间。说来也真是万幸,那时我体力耗尽,若不是老天助我,定是必死无疑了……”
苏采萧闻言,又想起雷电齐下的场面,仍觉心有余悸。
到了此时,二人已然折腾了一夜,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苏采萧掏出手绢,就着清水替沈琢玉擦洗污渍,沈琢玉得她照顾,心生暖意,便靠着树干运气调息,他如今的内功不弱,轮回诀运转了一阵,精神便好了许多。
苏采萧正细细擦洗,血渍遇到清水,渐渐化去。
她洗着洗着,忽在血渍中发现一张薄薄的纸片,将其小心取出,展开一看,只见其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奇怪的符号,不由奇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