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看眼她，没在说话。</p>
空气中隐约传来的血腥气令他忍不住皱眉。</p>
铁锈气原本他很习惯的气味，在宫中中，在战场上，在任何地方闻到这味道，他都无动于衷。</p>
唯一的例外，当他在谢褚雅身上闻到这味道，便陷入深深的厌恶中。</p>
这厌恶来的突兀、不讲道理，令李彻苦恼也令他束手无策。</p>
他该怎么对待谢褚雅？</p>
他不知道，他屡次拯救自身与水火的直觉告诉自己，要按捺，继续按捺，绝对不能再谢褚雅面前表现出来。</p>
否认她会逃跑的，像兔子那样。一谢褚雅的能力她一旦逃离，再次找到她的可能性很低。</p>
谢褚雅盯着李彻面无表情的脸部，一折迷惑。这个人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可是自己看不见，看不见。</p>
这是何等的卧槽。</p>
她扯扯李彻的衣袖问：“你和老太君究竟是什么关系？”</p>
李彻掰开她的手指，收回了袖子，“她是高宗女儿，陛下的姐姐。”</p>
谢褚雅紧接着问：“所以嘞？”</p>
她的脑子处理何事都很快的，但是对于无比复杂的亲戚关系，她是真的处理不来，甚至是拒绝处理，就是这么废柴。</p>
对于这方面的废柴，她不已为耻，反以为荣。</p>
李彻算是服了她，为她仔细捋清楚。</p>
“开国皇帝高祖，我的父亲。”</p>
“继位高宗，我的哥哥。”</p>
“今上太宗，我的侄子。”</p>
“你明白？”</p>
谢褚雅摆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反正你就是辈分特别大的王爷对吧？”</p>
李彻对于这简单粗暴的结论，无话可说，“对。”</p>
谢褚雅笑眯眯道：“那我教训谢褚雅便没有错，她一日不是皇后，我就可以仗着身份教训，横行霸道。”</p>
“继位后？”李彻突然问。</p>
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太宗忌惮李彻手中的兵权，太子同样忌惮李彻手中的兵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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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彻没可能安安分分地等着太子登基，为求自保，他肯定会做些事情。</p>
更何况，她内心隐约有中预感，李彻同太宗的仇恨远远比这个要深。</p>
可怎么的仇恨会比自保更深刻，更加彻骨。</p>
谢褚雅想不到，也不愿意去想，她与李彻不过是彼此利用，没必要想些太多的。</p>
等实在不行的时候，她拿着钱往江湖里面一钻，谁也找不到她，过逍遥快活的日子。</p>
“王爷，娘娘，”青竹站在门口，轻声禀告，“老太君请您过去。小宴席要开始了。”</p>
李彻看眼谢褚雅问：“去吗？”</p>
谢褚雅笑眯眯地点头，“去，这么大的热闹怎么不看。”</p>
她起身推着李彻向正堂走去。</p>
青竹急忙叫住她，“娘娘，老太君改了地点，说在荣喜堂办。”</p>
谢褚雅反问：“正堂还收拾好？”</p>
青竹为难地摇头，“正堂已经打扫干净，可是没人敢去啊。”</p>
“一口气死了五六个人，多晦气。”</p>
谢褚雅推着李彻转头，“还晦气？这算什么晦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