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识破,我不好意思的把脸别开了。他倒没介意我的拧巴劲儿,只是拍拍我的脑袋:“那你等你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我要吃烧烤。”我想我绝对是得寸进尺的典范。
“今天免谈,顶多喝粥。”他根本不搭理我,出门了。
裴子煜走后我想了很多,如果今天没有他的出现,我大概就要在这里痛苦得死去了吧,所以就算等下他回来,想怎么样,我都不应有什么怨言。
说真的,就算到了这个时候,我都没有把裴子煜当成个君子,就像他后来坦白跟我说的,“我自认是个好男人,但不是好人一样”,我对他的定位,从一开始就没错过。可当他后来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却不知为何,已没有我初识他那会儿的从容与坦然,而是微微蹙着眉头警告我:“所以你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了。”
他说那句话时究竟在想什么,我猜不到,我知道的也无非是眼下,他已在我神游的时候,推开了门。
果然只有他所言的清粥配小菜,我皱了皱眉头表示:“我无肉不欢。”
他说:“那好,我自己吃。”
听他这么说,我一激动,赶紧按住他的手:“那我还是勉为其难吃斋念佛一次吧!”
想来我真的是太冲动,他摆明是在逗我,我却当真了,一时间气氛变得无比微妙,我甚至可以看见他比我还长的睫毛在我眼前颤啊颤,眨得我心虚。
裴子煜的吻落下来时,我的手上还抓着一只愚蠢的勺子,就那样傻乎乎地僵住了,连带身体也跟筛子一样,不住地抖。
他的吻技我是见识过的,我毫不怀疑再这样继续亲下去,我可能会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然而不知为何,他却突然打住了,转而亲亲我的眼睛:“好好吃饭,吃完睡觉,我先回去了。”
在晕忽忽的我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之前,他已经利落地带上了房门。
那个晚上,我就这样满心沉重地一手执勺,一手端碗,对着一碗上好的白粥食不知味,全然不知此刻在我最好的姐妹之一,斯彤身上发生了什么。
05
斯彤接到单霓的电话时,是在午夜,应付完家里的三姑六婆,听完“你什么时候也带个男孩子回来看看”的唠叨,斯彤多少觉得有些倦,路过街边的烟摊,随便买了一包,便蹲在街边抽起来。
抽到第三根,一个开头数字为0的看起来极像中奖陷阱的电话打了进来,斯彤的手不禁猛烈地颤动起来,险些被烟头灼伤。因为斯彤知道,那是单霓在美国公寓的电话。
“喂?”千言万语汇成一声最简单的问候,斯彤咳嗽了一声,脸上多出一抹苦笑。
“喂,我是单霓。”
隔着一整面太平洋的海水,电波里的声音却还是自己最爱的那一个,向来不爱哭的斯彤竟然觉得有些哽咽:“我知道。”
“我打来是想告诉你,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我和一个男人那个了……现在他就睡在旁边,我想了很久,觉得这件事总归你是要知道的,而由别人告诉你,还不如由我自己。你也不用想太多,我最近一直过得不错,有机会的话,我会去你们学校那边看看你。预祝圣诞快乐,我过几天回国,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
言罢,单霓切断了通话,只剩下持续不断的忙音,有如深海里黑暗的潮水,一波一波涌向斯彤,直至将她完全淹没。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许多人挥剑断情,有人借以歌,有人载以酒,而也有人,宁愿以毁灭自己的形式,也要亲手斩断那份曾紧紧联系着彼此的,唯一的羁绊。
而我打死也没有想到的是,在我灰溜溜地从宾馆退房回去后,朱珠竟会抛给我这样一个重磅新闻——我吓得舌头都不利索了,捋了两遍才把话捋清楚:“你你你你说什么?你说斯彤和许之行搞在一起了?你怎么知道的??”
朱珠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你说话能有文化一点吗?需要我提醒你顾斯彤还是你姐们吗?有你这样拆你姐妹台子啊!我是自己亲眼看见的,那个人叫许之行吧?你不在的时候他来店里找过一次裴子煜,顺便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对帅哥就是记性好啊!所以记下了……算了我扯远了,还是说正经事……今天早上,我去市区吃我最喜欢的汤包,就看见他们一起从隔壁酒店里出来,你说一男一女去酒店,不开房,难道还开演唱会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总算勉强平静下来,眼下朱珠并不知道斯彤和单霓的事,所以由衷地为斯彤勾搭上一个钻石王老五高兴,可作为一个知情人,我只觉得食不下咽,寝室难安。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不能任由斯彤这个家伙因为自己失恋就瞎找救生圈,想打个电话给她,没想到这混蛋竟然拒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