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高俅令道:“左右,架他去堂内,将他安置在椅子上。送入大牢之前,本尉要与他好好地叙叙旧。想想青州之辱,本尉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高原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那只受伤地左腿依然半屈半伸着。高俅以目示意。张虞侯便在高原面前蹲下身去。一只手托起这只受伤的腿,另一手在腿上小心捏摸着。
张虞侯一边捏摸。一边回禀道:“太尉,此贼腿骨完好,未受重创。小的这就给他推拿。”
“嗯。”
在张虞侯的推拿中,高原的疼感逐渐消失,扭曲的脸形,也开始恢复正常。
高俅假装关切道:“好一点了么?高大王真地不会武功?”
高原亦详装镇定,回道:“本王当初上山,是被绑架去的,并非生来就吃这碗饭。”
“这个,本尉亦曾查到过。高大王,你的意思该不是此次进京,是欲弃暗投明,悔过自新的吧?”
“那哪能呢!浸染太久,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何况,本王不仅欠下一身血债,而且,还肩负着青州军弟兄们的前途和命运。”
高俅也进入状态,言道:“高大王既然如此坚定不移,又何必自蹈死地呢?!本尉分析过,你此番独闯太尉府,连一个手下都未带,这是打算成仁取义的吧?
只是,本尉还是闹不明白,一个人想死,途径千万种,高大王为何独选这一种?
如果本尉所料不差,哈哈,高大王欺我等愚蠢,还是抱有侥幸之心。
如此,大宋朝廷在你心中,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点份量啊?”
“本王岂敢!本王在沧州,就曾想到,本王的身份应该早就被太尉识破。此番前来,确实抱有侥幸之心。
只不过,不是企望太尉大人能感念旧恩、不计前嫌,效仿本王,私下里放我一马;而是,本王要与朝廷摊牌,企望能签订和平协议,早日结成战略伙伴关系。”
“要与朝廷结成战略伙伴关系?这世上,竟然有这种关系?!是高大王白痴,还是本尉白痴?
战略伙伴关系?哈哈,有点意思。
本尉一直觉得,每次与高大王对话,怎么就常常感到耳目一新呢!
不过,本尉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你地想法,无异于白日做梦,犹缘木而求鱼也。
并且,本尉还告诉你,大王此番恐怕是小命不保。
不错,当初高大王在青州,据说是力排众议,私下里放走本尉,而且,还曾因此而险遭手下暗算。
可是,朝廷不比贼窝,本尉身为朝廷所倚重的大员,当以国事为重,私情为轻。
高兄弟曾保本尉一命,本尉没齿不忘,可是,本尉却不能因私情而回报于你。否则,我们岂不都变成了天真幼稚的小孩!
高兄弟,本尉再称你一声兄弟,这次,你实在不该冒失冲动啊!难道你的手下就没有一个老成稳重之人?——莫非有人图谋篡位,这才蛊惑兄弟前来送死?”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哦?既然如此,那就听天由命吧。只是,当今圣上对你等青州贼寇,是恨之入骨,高兄弟亦不可抱有任何地希望。”
“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一时间,高原书生气十足,象个小学生一样,不歇气,连珠炮般背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