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分钟过后,前端开路的杨温才得到后方队伍被袭的详细报告。
“射完箭、投完枪就跑了?死伤一百多个弟兄?”杨温一边重复着通信兵士的话语,一边感到心中隐隐作痛。打了就跑得无影无踪,这叫什么战术!自已仿佛被疯狗咬了一口。一时间,有种不祥的恐惧感向杨温袭来。
杨温叫道:“通知下去,沿途加强戒备,遇上山势凶险、丛林密集的地方,拉开队伍,减少人马的密度,小心行进。”
黄昏,太阳无情地绕到高山的后面,杨温心里七上八下。
终于,行进中的杨温在转过一个山嘴之后,发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前方近半里的驿道,两旁的山势比较平缓。这处较为开阔的山谷有二、三十亩可以囤积兵马,并且两边的高山的山腰上,丛林稀落,尽是怪石居多。
天助我也!杨温心中一喜,顿时带着领前队加快脚步,几乎奔跑过去。
杨温高喊着下令道:“加快前进,在前方的山口处停下来,迅速布置岗哨,修筑简易营地,今晚,就在此过夜了。”
闻此命令,队伍一阵欢喜,“就地宿营”的呼声一直向队伍的后方传了过去。
不到半个小时,这处二、三十亩的山谷里,快速挤进了五六千人,眼看队伍挤不进了,杨温再次下令道:“后方队伍停止前进,就在驿道边自行宿营。注意:宿营之地,尽量避开危险的丛林等地。”
沉思一下后,杨温又吩咐身边的士卒道:“你们二人,前去通知李将军,让他安排自已的队伍在驿道上宿营。”
汉阳节度使李从吉,在得到杨温的建议之前,其实也早就获知杨温的部队遭受伏击的消息,也早就下令加强警戒,带着一万兵马一步一防、小心向前。
此时,眼看天色不早,李从吉当下命令人马在驿道上停了下来,就地宿营。
连着杨温所在的山谷,大约三里多长的驿道上满是休息的人马,他们沿着驿道边的山坡,几十人、上百人一股,忙着勘察地形、布置岗哨、建筑营帐,以及埋锅造饭等。
尽管两军训练有素,军纪较严,但一阵阵喧闹之声,还是响彻了这一带的山谷,而林中的飞鸟早就吓得远走高飞,急急地去寻找新的丛林过夜。
傍晚时分,在夜色还未降临之际,这三、四里长的山谷中已是炊烟弥漫,官兵们抓紧做饭,一心赶在黑夜来临之前先填饱肚子。
半个时辰过后,吃饱饭的官军士兵们便就地斜靠在山坡上休养身体,而官军中的大小头领们,则钻进了临时扯起的帐篷里。
夜幕慢慢地垂下,山谷里也逐渐平静。已经获知今日下午官军被偷袭的将士们,心中也陡地升起了一种恐惧:在这即将到来的黑夜中,不知还有什么危险向自已逼来。
这种对黑夜将有危险降临的推断,几乎成了官与兵的共识。所以,沿着每股宿营地的外围,几乎是二步一岗、三步一哨,岗哨布置十分地夸张。此时此地的官军上下,有如在色狼的目光注视下的女人,不知不觉地死死地抓紧身上的裤腰带,全神贯注地戒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