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楼巍峨雄伟,气势磅薄。四道城门宽窄有别,一字排开。城门厚重漆为朱红色,门上更缀有金钉。门楼的屋顶的盖瓦皆为铜瓦,一片金碧辉煌。楼上廊柱间,雕刻着龙凤和天马,道不尽的奢华与气派。
时令正值夏秋之交,众人衣着单薄,卫兵们对高原三人,上下端详一番,没有搜身便放行。
抛下随从,入得皇城。高俅领着高原他们,四人弃轿步行,蹑手蹑脚、循规蹈矩,甚是小心。
皇城之内,也是处处红墙高耸,河巷纵横,道路大多都是沿着河流,两旁杨柳依依,茑歌燕舞,一派自然风光。
高原与两个女孩,边走边四处张望,约莫一个小时,终于来到延和殿。高俅领着高原他们登上殿外石阶,几名太监倏地从旁边现身,有的招呼大家坐在回廊边的条凳上,有的象风一样快速入内禀报。
四人哪敢急躁,耐着性子,干坐着,耐心等侯传唤。
一盏茶功夫,一名太监来唤,高原带着名女孩,紧跟高俅的身后,进入殿中,绕过一处屏风,终于来到里面的小客厅。抬头望去,那个熟悉的中年人早已端座在厅堂的正中。此时赵佶,依然一身淡黄色的便装,含笑地观注着众人。
高俅带头跪下,山呼万岁。王莹、周巧巧也腾地翻身跪下,慌里慌张地纳头便拜。此时,厅内只有高原,相当不识柳,昂首挺胸,双手带劲垂于腰际,全身一个标准站正动作。
见此,众人大惊。一旁的太监吼道:“大胆贼子,此时不参拜圣上,便侍何时?!”
高原一如故我,急得地下的高俅也厉声怒道:“谋反么?还不赶紧行君臣之礼?!”
高原冰山一座,眼前的赵佶也是半张着嘴巴,一脸的莫名。
旁边的一名中年太监,身法敏捷,一个箭步窜了上来。正当太监要对高原动粗时,赵佶抢着发话:“慢!……高……兄弟,何故如此?”
高原愣了一下,灵机一动,答道:“高某自幼在海外长大,所受教育与我大宋迥然不同。那个国度,并无跪拜之礼。目前,高某的立正之姿态,便是对行政长官的最高礼仪。”
“哦?”赵佶闻之,大笑三声,然后和缓言道:“寡人暂且相信你一回,这天大之罪过,先给你记着。众位卿家请起,看座!”
一旁的太监忙唱诺:“平身——,赐座。”
高原见高俅已经入座,赶忙对着赵佶一弯身,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然后也在高俅的对面坐下。赵佶见此,表情转而祥和。
赵佶见众人都已入座,便开口言道:“高兄弟,那日在教坊街相遇,朕甚感惊奇。高兄弟年纪尚轻,可表现却卓尔不群。既有一肚子奇思妙,而言行又皆与世人殊异。且对音乐一途,也颇有天赋,曲词古怪,似来自另一世界。今日,请高兄弟进宫,只攀谈一番,再次印证寡人前番之感受。”
高原略做沉思,道:“回皇上,为臣深感天恩之浩荡,不计较臣下刚才失礼之大罪。今日,臣下前来面圣,已做好各种准备,当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臣下言词有失礼之处,万望圣上恕罪。”
“哈哈。朕喜欢高兄弟这般率直之个性,好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高原与赵佶一问一答,高俅恨得牙痒痒,但哪敢当场发作。二个女孩,却是一脸惶恐,偶尔偷偷望赵佶一眼,然后便羞愧地低下头,掩饰不住神往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