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脸色一寒：“她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公主。”赫舍里闻言垂下眼睑：“皇上既然已经下旨，臣妾知道该怎么做。”</p>
“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我担心的，是祖母。姑姑明知故犯，自然是想好了结局的。我只是担心祖母为难。”玄烨沉吟道。</p>
“皇上的担心大可不必，外面的局势祖母心知肚明，皇上的难处她老人家全都知道的。而且，天家的公主哪有那么容易受打击的。”赫舍里轻声说。</p>
“你总是说这样的话来宽慰我。”玄烨苦笑：“小时候，你说读史能明智。自古只有国弱时，才用公主下嫁外族以示友善，汉代尤是。没想到，我朝公主也要走这般老路。如今姑姑偏袒亲子，你叫我如何应对？”</p>
“皇上心中早有对策,何必再来问臣妾。”赫舍里放下茶碗，语气淡淡。“我没有对策，若有，也是以前，现在真的什么对策都没有了。”玄烨状似颓废地叹了一声。</p>
赫舍里听在耳里，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忽然意识到他今天之所以下定决心来见自己，一定有一堆的问题。蒙古郡主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p>
“想来皇上这几日是遇上难题了。”赫舍里勾唇一笑：“您封吴世璠做辅国公，不知内情的人只当是本就是按例而为，姑姑和额驸即便这个时候后悔，也只能自食苦果，这是没办法的。皇上心中早就衡量过为了达到那个目的要损失的亲情了，姑姑也是一样的。”</p>
“是啊，我衡量过了。”玄烨叹了一声：“罢了，不说这个了，传到桥头自然直吧，姑姑要恨我，那就恨吧。”玄烨长出一口气：“赫舍里，又要打仗了，而且，这次会是全面战争。”</p>
“全面战争？”赫舍里眉头一挑：“皇上屯兵盛京，难道是北边的局势有变？”“何止是有变啊！”玄烨终于找到了契机，大吐苦水。</p>
赫舍里这才恍然大悟，心思也重了起来：”这么说起来，外藩蒙古现在还没有和沙俄苟且，但皇上现在下令，没准就把他们往那边推了。南边的局势也是一样，大家都在等，就看哪边先忍不住。”</p>
“沙俄？哦，是啊，就是他们，红口白牙问朕讨要雅克萨和周边附城，意欲乘人之危。”玄烨半眯着眼，心有不甘道。“皇上断断不可答应他们。”赫舍里这次给出了明确的建议。</p>
开玩笑，这不是土地的问题，这是涉及到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问题。晚清政府遭人唾弃的第一大罪就是让我泱泱大国，成了列强的盘中餐。原则问题，不予讨论。</p>
玄烨从没听见过赫舍里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愣了一下才回答：“朕当然不能答应他们，只是现在，明确不答应，真的会把他们推到敌对方了。”</p>
“臣妾觉得，主权问题是原则问题，皇上与外藩蒙古各部间的矛盾，只是内部问题，即便起战事，对方也只是叛军。但是，如果叛军不长眼，里通外国。这就变成了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不死不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