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对杜十九还不是他悄悄使把我们一个两个全都调到这里来了?”韦礼斜睨了杜士仪一就上去拽住了张简的胳膊“来来今天好容易十个人中聚齐了三个喝酒喝我预备了三瓮的剑南烧灌不死你”
见韦礼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张简拖了进杜士仪不禁莞等发现陈宝儿依旧垂手侍立在那他方才招手把人叫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开山大弟他有心说两句什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句叮嘱:“不要只想着什么都不能放四肢不五谷不分固然有违你的出身本但也不要矫枉过正。今天回去把那碑帖临出来就去休息。耳朵如何且不手受冻就练不得反而更耽误了你的课业”
“杜师……”
陈宝儿顿时惭愧地低下了头。而杜士仪再也没说其他微微点头就回转身进了二门。陈宝儿固然是他当初一时兴起收最初没有想太只是纯粹的爱才惜可真正在其身上花了时间和心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一块真正的璞玉。
无论是资质还是心这都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孩尤其是在学习之陈宝儿还总是倔强地想要去做一些劈柴担水之类的粗不愿意忘记自己寒微的出尤其当他随口说过一句由俭入奢由奢入俭难之小家伙甚至求他写了条幅挂在了自己那房间的墙这更是让他又赞又嗟叹。
连他自己都不知他的这一番教导提能够把这孩子带到何方
从外头走进温暖如春的屋子杜士仪随手把外头那件丝绵大袄脱下来往旁边一就上前坐到了韦礼和张简留给自己的另一个空位上。两人仿佛真的一进屋子就小酌了两面上都有些微醺的红韦礼甚至还笑呵呵地说:“张六刚刚还在拉着我使劲自己在外头当官当得苦哈哈上要看上司脸下要提防属吏使根本就连沾花惹草的功夫都没可你倒媳妇都还没娶开山大弟子却已经收了”
“怎张六郎也羡慕我这好徒弟?”杜士仪举起面前那一杯酒一饮而见张简果然赞了陈宝儿两他就放下酒盏说“虽说我对佛道都是半信半不但遇到宝儿确实是缘分使然。天分资质之更难得的是勤奋用心性纯但又不失判断善恶的敏锐。如今想每每都有些后如果那时候我错过兴许一块无暇的和氏璧就被白白埋没在了乡野之中。”
“好就是千里马也得要伯你就别撩拨我们这些至今还没找到良才美质的可怜人了”韦礼没好气地撕下一块鹿脯径直塞到杜士仪口这才看着张简说“杜十九这家伙要你来剑南那是居心叵测。区区一个蜀州司户参作为你的第二任虽然有些偏可别人也找不出什么错处但杜十九的目自然不在于千里迢迢让你只是让你任一个参军你的前一任杨玄已经被杜十九弄到雅州去当司马其中含义你可明白?”
张简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谈话跨看了看韦礼又看了看杜士思量片刻方才醒悟过竟是失声说道:“莫你们是想让我这一任期满之去雅州接替那位杨司马?”
“说对了”韦礼举起手中那一双筷子往下一嘿然笑“他杜十九管这叫醉翁之意不在可要我他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之前把我调到益州大都督府人人都以为是让我在里头当钉子给范承明添给他通风报但实则他竟然是给自己找继任至于你也是一要是那杨玄琰知道自己才刚上杜十九就连他的继任都找好这脸色一定好看得很”
“好别听韦十四瞎说。”
杜士仪见张简被韦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说得面色古他少不得打断了韦礼的话。整理了一下头他就耐心地向张简解释道:“如今饮茶之风渐渐从蜀中风靡两甚至远至东北的奚族和契都对茶叶喜爱有而紧挨蜀中的吐蕃亦然。相比苦寒的奚族和契吐蕃人只要一旦形成饮茶之就断然不可能离开此所茶不但是寻常的货而是战略性物资。”
这个新鲜的提法让张简和韦礼都觉得有些意两人对视一眼听到杜士仪提出了官府对所有蜀中茶园建立一体化造册管茶引司每年根据去岁情预先计算各茶园出然后按照出产量核发茶同时制定收茶的最低指导价。倘若商户所出之价低于最低指导则茶园可以根据最低指导价直接把茶叶卖给茶引司。而商户只能凭茶引方才能到茶园买不许商户茶户私下交并于产茶地周边设立关卡搜以防无引之茶出而以茶引的作为茶引司所得……听着这一条一他们方才真正露出了惊容。
“这是……变相的榷茶?”
“没就是榷茶只不过并非完全官府官而是通过茶引的名从商人处另收茶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