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她却说不出口。</p>
那一瞬间，她只是觉得自己像是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日光下，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她恐慌，是以她下意识地拼命否认，否认心底的异样，否认心中的酸涩，否认或许早已存在感情。似乎只要这样，她就还是原来的自己，那么自信，那么决绝，可以潇洒地抛却一切。</p>
然而泪水，却那样直白地泄露了她心底最真实的感受。</p>
看到这里，沈千已经很清楚她的答案。</p>
眼中流露淡淡的悲凉，沈千苦笑着闭上眼，戚声道：“既如此，先生便不逼你了。”</p>
站起身，沈千打算离开。</p>
“先生，”顾安年突然低低唤了一声，好一会后，带着哽咽的声音道：“我跟你离开……”</p>
想要让声音恢复镇定冷静，然而越是忍耐，越是变得泣不成声，好半天，她才又挤出一句话：“你再给我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就跟你离开京城……”</p>
沈千身形一顿，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转瞬消失在了屋内。</p>
“呜呜……”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顾安年捂着嘴，蹲下身子痛哭出声。</p>
炙热的泪水滑过掌心，烫得她心都跟着颤抖起来。</p>
她知道，只要她不再坚持做原来的自己，她就可以留下来，就可以不用这么难过，可是她做不到，她无法舍弃原来的自己，毕竟，那是她一直以来活下去的动力，是她的一切。</p>
被告知王爷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夜深，顾安年魂不守舍地披了件风衣，便领着青莲去了墨轩阁，这是今日，她却被拦在了门外。</p>
“侧妃娘娘，王爷喝多了，已经歇下了，您今儿就请回吧。”福禄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对着顾安年还是十分客气恭敬。</p>
若是往常，顾安年还会探究几分，可今日，她却连福禄神色有异都未曾发觉。听到宋祁已经歇下，她也并未多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那我明日再过来。”</p>
福禄躬身送她离开，刚走了两步，却听屋里宋祁扬声问道：“是七娘吗？”</p>
听着那声音里带着有几分疲惫与虚弱，顾安年微微皱起眉头，然一想他是喝醉了，如此也算正常，并也就不再多想。</p>
福禄脸上一凝，回道：“回王爷的话，是娴侧妃娘娘，见王爷歇下，这会正要回去了。”</p>
“让七娘进来罢。”过了一会，屋里又道。</p>
福禄迟疑一阵，担忧地望了眼顾安年，这才回道：“是。”</p>
守在门外的丫鬟轻手轻脚将门打开，福禄对顾安年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她往屋里走。</p>
一进屋，迎面便扑来一阵热浪，空气中隐隐有草药的味道，顾安年心中一惊，询问地望向福禄，福禄躬了躬身，从善如流地回道：“王爷喝多了，回来的路上受了风寒，方才喝了药，是以屋子里还有药味儿，侧妃娘娘不必担心。”</p>
闻言，顾安年松了口气，接下肩上的披风交给青莲，往里间走去。福禄使了个眼色，带着青莲与屋里的几个丫鬟侍婢悄声退下了。</p>
里间的温度比外间还要高，顾安年一进到里面，便觉得有些热，宋祁脸色有些苍白，盖着锦被靠坐在软枕上，见她进来微微扬起嘴角，眼中全是温柔的笑意。</p>
抿了抿唇角，顾安年走到床边坐下，踌躇片刻后，小心握住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偏低的温度让她眉心一跳，不禁责备道：“怎的这般不注意，现在可有哪里难受？”</p>
“无碍。”宋祁淡淡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落下几个吻，失了血色的双唇看上去有些虚弱，却依旧柔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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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年身子一僵，没有收回被拉住的手，低头用另一只手替他掖了掖被角。</p>
宋祁拉着她坐近几分，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双眼，笑道：“回来迟了，生气了？”</p>
顾安年摇了摇头，宋祁放开她的下颌，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拇指按揉着她的唇角，凑近落下一个吻，低声道：“今晚留下来？”</p>
顾安年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脱下外衣，蹬掉鞋子，爬进他怀里。宋祁单手拥着她，满足地喟叹一声，调笑道：“往日也这般听话就好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