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燕在南宫山庄呆过了一个末冬,这日,春阳盎然,南宫纬他们送夏暖燕出门,南宫湘燕嘟嚷着嘴唇,“姐姐,真的要走吗,我们还会再见吧?”</p>
“会的,一定会的!”夏暖燕拉着南宫湘燕的手,摇摇晃晃着,这里,她也开始有了小许的不舍,也正因为对南宫山庄有了点不舍,夏暖燕才决意要走。</p>
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自从夏暖燕得知白如月与南宫纬的关系后,不自觉的,就对这里有了一份依赖,可是,夏暖燕知道,这依赖,她要不得,一旦有了依赖,就有了牵挂,她的人生里,从来容不得牵挂,因为牵挂于她而言,只会是一种祸害,祸害她的余生。</p>
林少习把马牵给夏暖燕,“保重。”</p>
“保重!”</p>
“后会有期!”有时候,明明是有万语千言,可是,话到嘴边,就只有最简单的几个字,后会有期,林少习觉得,没有什么比后会有期这话来得更重要。</p>
夏暖燕朝林少习点点头,对着大伙扯开一个笑脸,“后会有期!”</p>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夏暖燕牵着马匹,迎阳走去,不仰头,不低头,也不回头!</p>
南宫纬轻轻叹息,“一人一马,迹尽天涯,这本就不该是一个女子走的路。”</p>
南宫忱拍着林少习的肩,和他一样,把目光落在那个渐越变小的背影上,“少习兄,算了,有的人,适合相夫教子,有的人,宁愿漂泊余生,暖燕就是后都,她只适合做你生命里的过客,来过一阵子,住过一阵子,留下的,也只是一阵子!”</p>
林少习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如果没有漓州那场,倾尽才华的相遇,也许,她会只是留下,一阵子,如今,这个聪颖的女子,怕是覆尽年华,我都忘不了她了!”</p>
南宫忱叹息,“我说了,你这辈子,注定为才所累,终不知,是喜还是忧!”</p>
夏暖燕到站在街角,看着人迹攘攘的人群,她突然,想回夏家了,好像,她有那么一丁点的,不那么厌恶夏家了,或者说,不那么排斥白如月了,只是,如今,她落得如此丑名回去,不是不,只会给人徒增笑柄,白如月没有好归宿,她的女儿,是不是,也配不起,好的归宿?</p>
夏暖燕细想了一下,还是决意回夏家,既然林少习都知道君世诺休妃的事,想必,是和离书信,已经到了靖国,坦白说,夏业待她,一直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为人父,夏业确不易。</p>
夏暖燕把马拴紧,走进云来客栈,“小二,给我包十个馒头,赶着点,我要赶路!”</p>
“好嘞,姑娘请稍等。”小二脆声应着跑进去,夏暖燕闲散的看了一下客栈里的客人,前在不远处的一桌男男女女,在议论着什么事似的,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夏暖燕低下头浅笑,如今大楚昌盛,家国天下事,都成了老百姓关心的话题了。</p>
夏暖燕隐约听到那男的在说,“封老爷肯定是让人给陷害的,你说,封家是漓州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书香门弟,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吗,没准,是谁眼红封家,才设个井让封老爷跳进去的。”</p>
“姑娘,你要的馒头,还热着呢,五文钱,谢谢!”小二哥乐呵呵的把馒头递到夏暖燕手上。</p>
夏暖燕接过馒头,一脸疑问,“小二哥,他们说的封家,是漓州城的那封家?”</p>
“还不就是,听说封家才刚纳了个入赘姑爷,是在衙门办差的,好日子才没过几天,封老爷就犯事了, 还是自家姑爷上门捉的人。”</p>
“有这样的事?”</p>
小二哥一时说得起劲,把抹布往肩上一搭,继续说,“姑娘外地来的,有所不知,这封文才,是出了名了好人,乐善好施,惜文爱才,附近的几个县,好多人都爱过他的恩惠,施恩不图报的,说他犯事,我们打死都不相信,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这些人,打打架还行,真要上到公堂,除了挨棍子,什么也帮不上。”</p>
夏暖燕心里纳闷,如果一个人说是好人,还可能是扯谈,但是,大伙都说是好人,想必,这个封文才,不是一等一的好人,至少,也是个大好人了,上次擂台接触,虽没有过多正面交流,不过,他也不像大奸大恶的人。</p>
夏暖燕往小二哥手上塞一锭白银,“小二,你说封老爷犯事,犯的是什么事?”</p>
“姑娘还不知道吗,现在大街小巷都贴了告示,说封文才欲奸不遂,杀了人家一家三口,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正在听候发落呢!”小二说完,环视了一眼四周,附在夏暖燕耳边说,“什么欲奸不遂,我看都是些狗屁理由,铁定是封老爷得罪了哪个达官贵人了,才安个无须有的罪名。”</p>
“呵,小二哥,看来你对这封文才印象挺不错的。”夏暖燕佯装得去淡风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