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晚照……”</p>
脑袋重重的磕在石板上,慕容钰卿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p>
额前立显一个青黑青黑的包。</p>
“啊!”花晚照又惊又喜,连忙上去扶他:“你发烧了,洞里气温太低,我只能带你出去。”</p>
“咳咳!……”连串压抑的咳嗽带着阵阵血腥上涌,慕容钰卿哑着嗓子摇手:“他们!……”</p>
“他们的人刚刚已经搜过那边了,带着人马往山的那头去了,所以我们现在悄悄过去没问题。”</p>
指腹压至唇瓣适时制止了慕容钰卿的发话。冰冷与火热交织,宛如一道电流激过她的全身。</p>
“况且你中毒了,病的实在厉害!”</p>
“哪有那么吓人,别乱想。”慕容钰卿难得温柔的笑笑,虽然笑容虚弱的宛如残花。抬手理理她凌乱不堪的头发:“你看,我虽武功不济但总还能保全你。”</p>
“你还好意思说!你当时怎么不晓得自己快跑!顶多让他们抓了我去,你也不会受伤!”提起下午凶险的一幕,花晚照仍是忍不住心有余悸。</p>
唔,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慕容钰卿笑笑,抻着身后的石壁吃力的站起:“那可不行。我的女人哪里有拱手让人的道理。”</p>
“谁……谁是你女人了?别乱说话!”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花晚照红了半边脸颊,伸手扶他。</p>
慕容钰卿瞥她一眼,眼中闪过促狭的光芒,正欲调侃,手指却无意触及到那扶上来的双手。</p>
皱眉:“怎的身上这么冷?”</p>
手臂使力带过,将人环住,热量源源不断从紧贴的身躯上传来,淌过她的身子,手脚瞬间变得温暖了。</p>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耳边传来灼热的呼吸,嗓音沙哑。</p>
温暖,感动,为她隔去了满身寒意,花晚照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容,在那怀里转了个身,抱住:“恩。”</p>
耳朵贴着胸膛,感受到那强有力的心跳,还有隐隐笑意带来的震颤,她不由自主抱的更紧些。</p>
我要你好好的,那才是最好的。</p>
“是么?”慕容钰卿轻咳笑着:“倘若以后娘子若冷了,我就这样抱着如何?”</p>
看出她要纠正的表情,他又补充道:“只怕娘子嫌弃跟着为夫挨冷又挨饿,更说不定哪天连命都丢了……”</p>
话没说完,被柔软的指腹制止,花晚照就这样看着他,眼中目光认真而执着:“我活着,就不会让他们轻易动你。”</p>
慕容钰卿目光闪烁一下,笑道:“我知道。”</p>
“所以你不准再说那样泄气的话,我们会有办法逃出去将毒解了的,然后我们就什么都不管,好好过日子。”</p>
“好,都听你的。”</p>
他的脸色很不好,白里透着微微的青黑色,可是笑容却暖如朝阳,羽毛一般轻盈的映照在花晚照的眸子里。</p>
我们会有办法活下去的,至少,我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p>
“你现在还有力气走么?”不等慕容钰卿回答,花晚照摆摆手自行接道:“算了,你靠着我吧,我带着你走。”</p>
慕容钰卿没动,显然很怀疑她的能力:“晚照你……”</p>
“啰嗦什么?你不怕脑子烧坏,我还怕冻死呢!”坚定了脑中的想法,花晚照从那怀抱中挣脱出来,背过身,将他的胳膊横过脖颈一手撑着他的腰。</p>
“你努力撑着点,外面路途崎岖,要是你在外面晕倒了我就……”</p>
“你就如何?”慕容钰卿怕压着她,只是简单的倚着,但毒性似乎比他料想的严重,每动一下都如针扎蚁噬。可说出的话却轻松慵懒。</p>
“我就扔了你去找别人!”</p>
“啊,那娘子可得走稳些,为夫还不想这么快被抛弃。”慕容钰卿笑道,强忍住全身移动带来的锐痛,在她的帮扶下一步步向前走,偎依着,共同步入黑暗的林子。</p>
“晚照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慕容钰卿突然认真的道。</p>
“恩。”花晚照没再回头,身子僵了片刻,胳膊向上提了提,更加坚定地半背着他向前走。</p>
决定走的那一刻,或许他自己都忘了,在此之前,从未如此这般地信任过一个人。又或许,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有些东西已瞧瞧脱离局盘,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脱离禁锢飞快生长。</p>
很久以后,当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他的脑中依然会时而盘旋着这样的画面,相依为命,不离不弃,仿佛刻骨入髓,魂梦不忘。(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