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远远传来一个男声，熟悉的让我无法再平静内心，是他！</p>
“念月！”张绣喜形于色，抑制不住的兴奋地叫了一声。</p>
念月，他又换了名字？念月？思念……怀念……玥么？</p>
张绣驱马朝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亲自将那人迎了过来，“不是说不喜欢血腥味，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p>
“我来看看成功的果实罢了！”那穿着一身白衣，不染半分纤尘的人安稳的坐在马背上，慢悠悠的晃了过来。面对张绣的热情，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冷着声音说话，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p>
“曹阿瞒中了毒，让我给放了，还有的就是这么多了！”张绣朝着我们指了指，像是炫耀。他对着念月的态度很奇怪，面上是亲敬，可骨子里似乎加了些畏惧。</p>
念月慵懒的看了过来，状似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的目光锁在我身侧的曹昂的身上，半响后挪开，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p>
别人或许看不出，可是我却清晰地分辨出那目光的含义从挑衅换成了疼痛。</p>
“你就是张绣的军师？”曹昂也是年轻气盛，他一点不客气的挡了念月的视线，问。</p>
念月挑眉，挑衅不屑地意味愈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对于一个就要死的人而言，有意义吗？”</p>
曹昂牙咬得咯咯响，却又没有半个字去应对。</p>
因为那人就有这样的气魄，他像是一种傲然于万物的存在，让众生忍不住想要去仰望，去服从。</p>
“我要她！”念月缓缓的抬起手，指着我道。</p>
“她？”张绣的视线也因为这句话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上，他仔细的打量了我，又指着我，扭头对上念月确认了一遍，“你说她？”</p>
“脏兮兮的也看不清，难道真是个大美人？”张绣喃喃着，“不是说你对女人没有兴趣，除了……”他的神色忽的一敛，“莫非，她就是……”</p>
王允猛地抬头，他的眼神似刀，瞬间止了张绣的话，张绣吞了吞口水，明显抖了一下，“一个女人而已，既然是你的夙愿，我自然帮你实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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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愿？”一句话，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而曹昂抓住了这最为重要的两个字。</p>
“玥儿！你认识他？”曹昂问我，“他的身份除了军师之外还有其他？”</p>
我该怎么跟曹昂解释念月这个身份？告诉曹昂，他念月姓王名允字子师，是我逃了婚的那个男人？还是告诉曹昂，我当初能够来到曹操身边认识他曹昂，都是托了这个念月的福？或者干脆告诉他，那个他耿耿于怀一直留在我心里的那个名叫子默的男人，也是眼前这个念月？</p>
“念月？你叫念月？”见我不回答，曹昂自己开始琢磨，却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你是子默？”</p>
虽然我招惹了不少的麻烦，可曹昂知道的，除了郭嘉，剩下的也只能是子默。</p>
“不错，真没想到我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我也算是无憾了！”曹昂自嘲着，望着我的眸子透出伤感，“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犹豫了，那个人不论是智谋还是其他，都在我之上，他比我优秀的太多……”</p>
曹昂的脸色像纸一样的苍白，肩膀上那个血窟窿虽然扯了布包扎过，可鲜血怎么也止不住，血越流越多，淌在地上，竟然湿了一片的泥土……</p>
“不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贬低自己？我顾不得就在我身侧不远处的王允，急忙解释。</p>
可那时的我只注意到曹昂忽然亮了一瞬的眸子，却完全没有看到王允脸上疼惜失望的表情……</p>
“傻瓜，你在急什么？”曹昂扯着嘴角笑了笑，将我的脑袋按进怀里，“我只是想说，原来在你的心里，我竟然战胜了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呢！”</p>
“这小子不想活了吧！都这份上了还只知道花前月下？”宝庆完全不理解，在他看来，曹昂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像极了……疯子！</p>
“这倒不失是一种苦中作乐的好法，我一直都蛮欣赏那小子的，虽然以前并没有见过他，可他在我的印象里绝对不是个草包！”张绣如是说，可他话锋一转，又吐出了一句残忍的话，“不过，谁都可以放过，唯独他！不仅因为他杀了沈浩……”</p>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王允持弓，弓上带箭，而弦已拉满，他吐出狠厉而又阴冷的十个字，却完全的总结了张绣那边的立场。</p>
“念月大哥要用箭结果了他么？”宝庆一惊一乍的，激动不已的说了句白痴话，“绣哥的箭法那是好，人称百步穿杨！早知道念月大哥的箭法也不错，可就是没有机会见识，今天刚好长了眼见！”宝庆满眼放光，“小子，算你命好！”</p>
“我一直很好运！”曹昂附在我肩膀上轻轻道，推开我的时候他的唇轻轻擦过我的眼角，“至少有他在，我不用再担心你！”</p>
“除了我，其余人都可以放过么？”他扬声问，问的是王允！</p>
他的血失了太多，没有我的扶持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可他还是固执的拒绝了我的帮忙，他，曹昂，有属于自己的骄傲。</p>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王允的姿态依旧高傲。</p>
“子默，不要！”我冲了出去，眼睛已经有些模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