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就快要离开了,留珍格儿一个人在这里,她本就愧疚不已,至少在走之前,能帮她好好调理一个将来或许能帮的上忙的下手就是一个,不过幸好,珍格儿深得皇上宠爱,想来以后没有她在身侧,安守本分,在皇上的庇护下安然一世,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姐姐,我不是让你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等我啊?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东哥看着不做自己马车,硬要挤上来与自己同坐一处儿的瑾儿,也是无奈,但她又了解自己的姐姐,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从不说无用话,懂分寸,够淡定的人,会专程等着自己,想必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觉得不是小事,不过又不确定是否与今日老太后故意只留下她一人秘密详谈有关,所以才会怎么都要确认了才安心,也是这时她才想起今儿个准备去请安时姐姐有来找过她,当时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没想到赶着上早朝的光绪居然会特地绕过来景仁宫附近找她,这才没说成,如今想来,大概是同一件事。
左手抱着装有戏服的箱子,右手拿着装有头冠的盒子,两边手臂下还分别夹着一袋除去给瑾嫔娘娘的,还剩下不少,热气腾腾的驴打滚和一小盒特别调制用来绘制脸谱的胭脂水粉,柳吉现在真的特别的后悔,你说他逞什么能非要自己拿,不让卫长那小子送,反正到了年末他闲着也是闲着,生怕被看见去永和宫的事,事后再找理由出来另外送不就行了,这下好了吧!照自己这龟速,就是走到明天早上,也别想走回颐和园仁寿殿去。
“这个死卫长,非让我买这么多,该死我又不能跟他明说我不是给诺敏的,是给宫里娘娘的,所以不会有人敢来强分着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我这次!”
柳吉低着头,抱着一大堆东西累死累活,又只顾着骂自己说大话,这下子现世报来了吧!顺道也骂骂自己叫别跟过来就真的没跟过来,平时没见这么听话的卫长,加上手上东西垒得高高,很好把视线全部挡住,哪里能看见迎面而来抬着东哥的步辇。
这不,跟领头太监装了个正着,要不是走在东哥身旁,因今日被责罚,对东哥的事越发上心,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立马作出反应来的廖贵春,及时伸手用力托住,恐怕整个步辇都得翻个跟斗摔下来。
“今日奴才是奉命去拿太后寿典要用的戏服,东西太多,看不清楚道儿,冲撞了娘娘的轿子,请娘娘恕罪!”柳吉捂了捂被撞疼的肩膀,抬头一瞧,瞧见跟着步辇歪向一边看起来既滑稽又狼狈的东哥,很想笑,但识相的憋住了,在廖贵春抬眼一瞪下,学着平日里在慈禧宫里见得最多犯了错光绪认错的模样,跪下请罪。
东哥其实一直对柳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讨厌劲儿,只是一直没有找茬儿的机会,加上这厮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敌意,一直有意识的在躲,如今撞个正着,她原本是不打算轻易放他离开的,只可惜方才与姐姐一番聊完后,更加心烦到御花园绛雪轩做了一小会儿回到景仁宫时,吃了还热热明显被人小心翼翼的捂着送来,馋了许久,明明与以前吃的是同一家店,却感觉比以前更要好吃不粘牙的驴打滚,心情现在是好得不行,懒得计较这不识抬举的男人这么多,没等他在拜第二次便摆手放行,“行了,你走吧!本宫还赶着去养心殿陪皇上,没时间听你说这一大堆有的没的。”
柳吉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捡好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由于心里真的一点也不想和东哥有接触,匆匆忙忙中竟丝毫未觉漏下了那包驴打滚。
还是刚才与柳吉撞在一起的小太监发现,可想要回头叫柳吉已经连影儿都见不着了,只能送到东哥面前,“娘娘,这个是柳先生掉下的,要奴才给他送过去吗?”
“什么呀?”东哥接过,打开一看,再看到熟悉的轮廓后,眉头微皱,虽然心里说着不可能绝不可能,肯定只是巧合,还是忍不住伸手拿起虽然表面糖衣已经融掉大半,但还热热的与方才自己在宫中吃下并无不同的驴打滚,鬼使神差地放进嘴里一咬,她向来记性好,尤其对食物方面,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一直以来送她各种各样好吃的那位从不留名的神秘人,会是被她列为最不可能偷偷给她送吃名单头号的柳吉!
“不是吧!难道这些日子送东西给我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