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内动静的陆忙忙疑惑,回头看了一眼大敞开,因为附近靠湖,常年湿气重,一年年下来,长满霉点,但除了木质软化,似乎并不影响使用,依旧坚固异常的木门,听着里头传来,小姑娘无助的呜咽声,想起方才阿春临走时交代的话,犹豫片刻,还是将手上才择到一半菠菜叶放回盆内,起身,朝屋内走去,因为哭声越来越凶了,中间还咳了好几声儿,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去处理,这丫要么能用眼泪把自个儿给淹死,要么就是恶心点,被自己的鼻涕眼泪给呛死。
“救我救救我谁来帮我奶奶奶奶呜呜呜呜阿宛该死我好没用对不起对不起”阿宛两只手伸得直直的,在半空中胡乱挥动,试图抓住梦魁中,那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脸上果真如陆忙忙所想,鼻涕眼泪糊了一大片,嘴张得都能放进去一颗蛋了,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连原本掖进下巴处,好将她光溜溜一丝不挂的身体完全遮住的被角,也因她这大动作,正一点点往下移动,最后,等陆忙忙走到床边时,棉被已经从脖子,移到了肩膀以下的位置,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半边,若隐若现,不知是还没发育完全还是也就这种程度的俩浑圆玉润的小笼包。
吓得陆忙忙赶紧非礼勿视的猛背过身去,本想就这么横着走出去,甭管她哭哑巴了都跟自己没关系,反正是她自找的,谁让她这么没心没肺的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自己每日一碗碗的灌了多少药茶进去了,还是连眼皮都不见掀一下。
这不刚有点动静了,还让他白高兴一场,合着都哭成这样了,那眼皮还跟贴了封条似的,可刚跨出一步,他就后悔了,想着到底这女的虽然长相勉强算可以……身材也刚刚虽然只很快的看了一眼,着实不怎么样,小得跟豆苗一样,但毕竟卦象上说了,她便是他命里注定只此一个的女人,这是不会错的,既然是以后他要娶了来过一辈子的女人,他又不惜以得罪孤槐澍那疯子一样不能惹的家伙为代价,硬是要把她带回来,怎么着也得让她好好报答自己一下,现虽已临初春,可这天还冷的紧儿,她身上又没画火符保暖,要是就这么白白冻死了,那他得多冤啊?之前努力的,不都跟丢黄浦江里没啥区别了吗?
这么一想,陆忙忙只能妥协,边小声抱怨着,“她怎么这么瘦啊?要不然有层肉挡挡风也是好的,真是麻烦。”边刻意放轻脚步将迈出去的腿退回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后伸手,同时,回头要看不看的快速又瞄了一眼躺在床上声泪俱下,哭了这么久,嗓子都哑了,也不知道累的阿宛,也是无奈,到底男女授受不亲,万一这厮恰巧这时醒了,看到他一个大男人在给她掖被角,关键是自己和她现在都打赤膊,这要是被她看见了,他不被人家当成变态色狼才怪。
思绪间,陆忙忙的指尖已碰到少女圆润玉滑的肩头,一摸,喝!好家伙,他的手跟阿宛里面的骨头,居然就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肉皮,“这皮包骨的样子,都能跟之前游历时去过常年天将洪水的,一年不遇上几次灾祸都不正常的山沟沟里头住着,十几年没吃过饱饭,营养不足的难民饥民,有得一拼了,他府当真已经家道中落到此种地步,连个下人也养成这副德行,难怪那老爷子总嚷嚷着要让我去家里看看风水,不过家里供着那么一位罗刹至怨女鬼,能化解,才怪,跟他说他女儿有问题,还不信,真是活哎!”
本是好心,见阿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喊冷,想把她的手放到被子里,暖和暖和,谁知话还未说完,陆忙忙便是感觉手臂一紧,一怔,回头,反应过来,想往外抽,已经来不及了,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小丫头的力气,刚动一下,就被往后一拽,力度之大,直接整个人翻倒在床上,结实的胸膛狠狠压着小丫头身上那两颗包子,且身上毫无布料遮盖,肌肤贴着肌肤,让未尝人事的他,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后根,一边骂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扭扭捏捏不快点给她盖好,一边赶紧动作未被抓住的右手,将身体撑着,离开了些的同时,左手用力,欲挣脱开小丫头的钳制,可谁知,挣扎的过程中,手没抽出来,被子却因为他在上头挪来又挪去,动作太大,越来越往下移了,他只能看着干着急,平日里对付多么厉害的恶鬼都能绝处逢生,这时却是真的什么对策也没有了。
迷迷糊糊中,阿宛感觉手上一暖,好像是谁将她的手握住了,细心裹紧,手上的老茧,在她细嫩的手背上摩擦,让她想起儿时,爹牵起来因常年体力劳作过度,掌心结了厚厚一层茧,刺刺但却很温暖的大手,跟现在这只一摸一样,她愣了片刻,哭声渐停,又惊又喜,“爹?是你吗?宛儿死了,所以你和娘来接宛儿走了对不对?”可谁知,话音刚落下,还没等到答复,她便感觉那只手,手臂一震,开始时还以为这是自己猜对了,真的是故去多年的爹来带她走了,后来才发现它是要从自己这里松开了,意识到这一点,她有些慌了,想到这可能是爹知道奶奶是被她害死的,所以生气了,不要她了,也不知从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十指插入那只手的指缝中,扣紧后,往后一拉,将其拉到胸口,然后死死攥着不放,眼泪又跟开了水闸的水龙头似的,哗啦啦的开始往下流,“你别走别离开我爹你别离开宛儿知道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爹对不起是我害了奶奶你别走啊……不要我真的真的知错了别丢下我一个人别别”
原本在听到前半句时,看着身下哭得梨花带雨,连话都说不好,说一句断一句,有好几次还自己给自己呛着了,可怜兮兮的阿宛,陆忙忙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尤其是那句别离开,心都软了一大半,哪里还记得若这丫头这时候醒了,看见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压着,身上又没会怎么想?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只想着法子,说些好听的话哄着,抬手,拇指轻拂去她挂在眼角的泪水,声音轻柔,“好了好了,不哭了,已经没事了,你没死,我把你救回来了,不会离开的,别担”可在听到后半部分,那一声声叫得肝肠寸断的“爹”时,眉角抽搐,最后的“心”字狠狠噎在喉咙中间,不上也不下,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爹?!我才二十几岁,这称呼,不嫌老?合着刚才一声声叫得那么动情,不是在喊我啊?”
“爹爹爹”阿宛闻言,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细长,末端微翘,但并不怎么浓密的睫毛一颤,接着紧闭眼帘缓缓睁开,看着用稻草和木搭建而成的屋顶,愣了片刻,转头又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些发晕,本想起来,好看个仔细些自己到底身处何处,不是掉水里了吗?谁知手和脚都动不了,疑惑之际,抬眸,一脸迷茫的看向躺在自己身上,见她有所动作,表情怔噩,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红了又黑,黑了又白,此时被她这么盯着,更是白得跟张纸一样,薄唇哆嗦,理屈词穷的陆忙忙,视线顺着他这张神情怪异的脸,往下移,移至他打赤的胸膛,用力咽了咽口水后,继续往下看,看见同样什么也没穿,彻底暴露在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眼皮子底下,现在还被他死死压着,自己的上半身,眨了半天眼,终于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瞳孔猛地放大,本能反应,抬腿对准就是狠命一踹,与此同时一声惊叫,响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