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月圆之夜,又是秘密的长老会议,注定有人不安份了。
夜深人静后,羊家庄纵横交错,空荡荡的巷道里,一个蒙面人突然出现了。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在旷野里弥漫的大雾,却在羊家庄的周围奇怪地消失了。
月光下视线清晰,那人影只要不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就会被人一眼发现。为此那人窜过一阵儿,一抬腿,弓腰低身,轻巧地踏上了房顶,朝村子的南面,飞掠而去。
然而刚要踏上那日花家院落,忽然夜空中只劲箭破风而来,黑衣人急忙附身避闪,他知道这是在外界传说已经失传的大铁弩,射速与穿透力尤如两颗子弹,为此他身冒冷汗,吃惊不小,当即一调头,隐入暗角中,回身就逃。
尽管蒙面人在屋顶的踩踏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屋里的张筱素还是被惊醒过来,她紧张地望着屋顶,发现周围是陌生的黑暗,方才想起自己身处异境,难道这就是那个陷阱?
她一下撑起身子,紧张地问道:“谁?”
漆黑的屋里没人回答。但是院外的屋顶墙头和巷道里,不断传来有人跑动的声音。似乎这院里的男人正在追逐着什么人。
张小素自然不清楚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但考虑到安全,便借着暗夜的冷光,翻身而起,向四周查看,最好能找到一个可以自卫的武器,可当她的目光落在炕上另一头墙壁,窗外渗进来的浮光,映出那里竟贴墙倒立着一个人影,样子十分恐怖。
只呆了数秒,张筱素就听到了胸腔里爆出尖厉无比的惊叫声。
那完全是她自己的声音。
惊叫声立刻穿透了暗夜,惊动了整个院子。
屋里的电灯迅速被打开了,墙壁上倒立的人影闪身回来,端坐在炕面上。
张筱素定晴一看,竟然是神情肃穆的老婆婆。她身穿宽松紧口的蓝衣蓝裤,像是特制的练功服,看上去身形匀称,动作矫健,两眼精芒闪烁,面色神采飞扬,样子只是个普通妇人,和平日老态龙钟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一时间张小素手捂着嘴巴,瞠目结舌。
老婆婆面色平和,平静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没等张筱素开口寻问,屋外急促的敲门声已经响起。似是老婆婆的重孙和重孙女婿,操着方言在大声询问。气定神闲的老婆婆,用方言回应几句,屋外的人便走了,院子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这时的俏佳人已为自己的大惊小怪,而感到了不好意思,她尴尬地朝老婆婆笑笑,纤纤秀手一指,好奇地寻问:“大娘,您这是干什么?”
神采亦亦老婆婆微微一笑说:“在睡觉!”
“睡觉?”张小素惊呼一声,好奇地歪头看看,身体再夸张地比划一下:“我的妈呀,这样也能睡觉?
老婆婆点头道:“能啊,我这么睡已经几十年了,村里和我同龄的都走了,可我还活着!”
“那您多大年龄?”
“不记得了!只知道我死去的大儿子,是八十七岁!”
我的个妈妈呀!老寿星呀!张小素手捂胸口,杏目圆睁,足足被吓了一跳!天哪!这是个活神仙呀!这太神奇了!“大娘,难道这么睡就可以长寿?这谁教你的?”
“教我的人已经死了。在这村里,这么睡的不止我一个。”老婆婆说着翻转身子,轻巧敏捷,如飞燕投林,手脚以奇怪的方式,交缠在一起,就像壁画中美妙绝伦的飞天。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张小素绝对不会相信,这年逾古稀的老婆婆,身体会如此柔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柔术吗?”
老婆婆头朝下说:“不知道,我不懂什么柔术!”
“那这么睡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