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土院门上的挂牌，张乔俩人下了车，心里都有些忐忑，手拉手上前，探头一看，里面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大院，十几间土坯房，围成个回廊，廊下还吊着不少辣椒苞谷。
回廊里静悄悄的，门口也空无一人。
“怎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乔波大着胆子，带头迈步进去，边走边说：“真没想到，这公社大院也会这么冷清？哎，咱们是不是走错门了呀？”
“错你个头啊，赶你进去问问！”张筱素开着玩笑，一推她，转眼间，俩人来到了院子中间，一时左右张望，还真不知道该去敲那个门？正犹疑着，一间房门打开来，一个穿制服的小伙儿，神气活现地走出来，见到容貌俏丽的张小素，一瞬间，眼珠子不转了，半晌，才回过神，直愣愣地问：“你们俩是和平生产队的？谁叫张小素呀？”
张小素说：“我是！”
“你就是张小妖！”那小伙子顿时笑脸灿烂，变得格外热情，殷勤地上前伸手示意道：“你跟我来吧！”一旁的乔波刚要举步跟上，那小伙子立刻沉下脸，厉声喝斥道：“哎哎哎，你去干吗呀？没你什么事，去去去，门口呆着去！”
这些日子乔波一直被人宠着，那受得了这个气，她圆脸一沉，眉稍一吊，就追上一步，对张小素轻声嘀咕道：“他妈妈的……小人啊……典型的奸恶小人，这下你知道阶级是咋形成的吧？活教材啊……狗腿子就是这么产生的……！”
张小素扑哧一笑，拉了拉她胖嘟嘟的手说：“行啦啊，别贫啦！我进去先听听啥意思，如果真能走，那就太好了。你先等着，等出来，咱们再商量！”
乔波凤眼瞧着她，似是有点不放心，又上前贴着她的耳朵，郑重地叮咛：“唉，你可要快点啊……我这人可等不起！”
“好好好！”张小素匆忙应承道，跟着那人继续往前走，又走过几步，忽然心生奇怪：公社为啥要把这光明正大的事，搞得如此神秘呢？
她跟随那小伙子，走进敞开的办公室，只见里面十分简陃，四个破旧的办公桌，四把椅子。房间里光线暗淡，空气中充斥着泥土味和发霉的烟味。在最靠里的一张办公桌后，抵墙坐着个神秘的男人，看上去四十来岁，面目干净，脸微长，薄薄的嘴唇，眉毛粗重，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双老于世故的眼睛转个不停，见风传的张小妖果然长得婷婷玉立，容貌如此俏丽动人，两眼不禁精芒闪动，立刻起身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他对面，随后一边为张筱素倒茶，一边热情招呼道：“你就是张小素呀，快快，请坐请坐！”
张小素淡然一笑，在他对面屈身并腿，神态忧雅，款款而坐。
一副优雅文静的的淑女形象令那人一惊。这丫头可不疯啊！那人默默平视着张筱素，再次细细打量，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难道传闻有错？
待小伙子出去关好门，那人将倒好的茶水推向张小素：“喝茶吧！”随即身子朝椅背上悠然一靠，眯缝着深遂的眼睛，自我介绍：“啊，我姓何，叫何永义，是县革委会办公室的。你叫我老何就行了！”顿了顿又说：“你的信，地区转给了我们，我们都看了。呵呵，你的政治嗅觉很灵敏呀，小张同志，你提到的事，让我们大吃一惊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
他语调柔和，言语轻重恰当，给人一种不张扬的霸气。
心思灵动的张小素却是一头雾水。“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