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缨将常唤了进来,对淇公主道:“乖,淇儿,你要听话。”淇公主犹豫了一下,想着总要先见到父皇,才给替母后求情,便点了点头,便跟着常去了。
坤宁宫的宫门外,早就停好了一顶银红色祥云纹的步辇,淇公主便钻了进去。前后太监便稳稳地抬起了轿子,不疾不徐地去了。只不过,轿子不是去平帝养心殿的,而是直奔了长乐宫。
这是一次交易,苏鸣缨用她的后半生去调换三公主的未来,念及苏鸣缨为他生下的一双儿女,平帝当真不知如何拒绝。此刻,平帝人也在长乐宫的正殿当中,将所有的下人都谴了出去,正殿中只有平帝和林忆慈两人。
五月的天,天气已经变得炎热起来了,长乐宫中却是十分凉爽,水仙次第而开,玉兰缕缕飘香。林忆慈用小厨房中烹煮放凉的桑菊凉茶招待平帝。平帝连饮了三盏,可惜心中有事,着实无心品茶,犹豫了半晌,平帝才开口道:“慈儿……”
林忆慈抬头看着平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咳咳。”平帝清了清嗓子,“那个……”却犯了口拙,不知如何开口了。就算不算林忆慈亲生的潆公主和洄公主,长乐宫里可还有两位长公主以及八皇子呢!再让林忆慈养着淇公主,平帝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林忆慈疑惑地问,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叫她觉得只怕没好事。
平帝尴尬地笑了笑:“这个……”
这时候,首领太监瑞安打了帘子进来禀报道:“皇上、娘娘,三公主到了。”
林忆慈一怔:“三公主?她来我这儿做什么?”淇公主是苏鸣缨的女儿,苏鸣缨素来防备心重,总以为满后宫的人都会害她闺女似的,所以从不叫淇公主去嫔妃宫中。自然了,坤宁宫被禁,哪怕是淇公主,也是不可以轻易外出的。
平帝冲她尴尬而讨好地笑着,道:“淇儿……暂时要在慈儿膝下教养着了。”
林忆慈眼睛瞪得滚圆:让她教养三公主?她才不要呢!可细细一想,好像的确只有她最合适,淇公主好歹是中宫嫡出的公主,交给位份低的嫔妃的确不合适。而宫里位份高的,只有她、高贵妃以及杨德妃三人。可高贵妃和杨德妃是平帝还在东宫时的旧人了,和苏鸣缨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境界了。让她们两个中的一个抚养淇公主?连平帝自己清楚,她们能善待淇公主才怪呢!
可是,林忆慈扪心自问,她也不大可能善待淇公主。皇后难道没有出手伤过她?林忆慈不是圣母白莲花,自然不可能不记仇,虽然林忆慈不会因为皇后做的事而虐待淇公主,可是她不喜欢淇公主啊!但是,平帝似乎以为她就是圣母白莲花呢!
林忆慈哭丧着脸道:“这不太合适吧?”
平帝道:“若慈儿觉得自己不合适,那不妨说个合适的人选来。”
“额……”林忆慈顿时哑巴了,良久,才小小声地道:“王修媛资历深厚,性子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