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请钦天监选良辰吉日封印,你”他点了旁边的太监,“传至钦天监。”
下边的大臣都是有眼力价的,见皇上命人传旨,异口同声道:“臣等告退。”待天悦帝点头,才一一离开紫云宫。
“七弟。”出宫路上,龙沉朗快步追上龙沉渊,将他叫住,“今日为何同二哥一并理论?二哥不知,你还不知边疆形势吗?”
“二哥未必不知。”龙沉渊停下来,看着站在他身旁神情格外焦急的三哥,微一扬眉,“三哥是边疆战场上的好手,但此次出事之处,必是长安。长安是国都,军队于之无用武之地,唯有深谙宦海之人方能决一高下。”
龙沉朗不无担忧地看着他,半晌,轻叹道:“那我叫更夫夜巡勤利着些。”
“多谢三哥。”龙沉渊客气一句,甩袖出了紫云宫。皇子宫车可以停到威仪门——紫云宫门外最近的一道宫门。而大臣只能在紫云城内二道门下轿下马。
乌色宫车伴马蹄声绝尘而去,转眼间已经出了龙沉朗的视线。
他只无言望着,面上却带了些许无奈。这个七弟,他从未能改变他半点决议,哪怕是幼时仗势相逼,却还是会被耍得团团乱转,毫无办法。半晌,才轻叹一声,飞身上马,踩着宫车扬起的尘埃离开。
世王府,梧桐苑。
顾祈正将草药添上清水,放在屋中小炉上熬着,草药香气溢满了屋中,锦鲤竟被药香熏得昏昏欲睡,不多时便沉沉睡去。月白色薄衾覆在肩头,几乎与面色融为一体。
“锦鲤姑娘……”顾祈盖上药炉盖子,回头正想同锦鲤说话,扭身却看见锦鲤已然沉浸梦里。
笑了笑,口中却是连语气都变了:“锦丫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在天上拦着你也就罢了,恁地进了幻境还是这般不依不饶,端的是阴魂不散……”言语之间,似乎是同锦鲤异常熟识。
他说着,上前,掀开薄衾,露出锦鲤一双纤秀的小腿。白瓷般的肌肤上隐隐浮着一圈红色。顾祈想让锦鲤平躺下,锦鲤却睡得昏沉,毫无反应,他便也只得将就一下了。
敷好草药,将胫骨接上,竹板在小腿上固定好了,顾祈便也就做完了所有的事。令他讶异的是,接骨的疼痛是常人难以忍受的,锦鲤却一直沉在梦里,自始至终未有半点反应,不由得令人生疑。
“锦鲤姑娘?”他抽回身,再度轻唤锦鲤,锦鲤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呢喃一声,软得人心都酥了去。
“顾先生要走了?”锦鲤打个哈欠,问道。
“是,”顾祈倒是没有被锦鲤呢喃声乱了心神,可神情也是略有些变色,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若再无旁的事,那在下便先一步离开了。”他从腰间摘下一块腰牌,“这是在下府上的腰牌,姑娘有事便差人带着去顾府知会一声便是了。”
说罢,腰牌也不往锦鲤手中递,只是放在书桌上便走了。
“多谢先生。”锦鲤无法起身去追,只得扬声谢道。心里却一遍遍响着顾祈那些话:锦丫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在天上拦着你也就罢了,恁地进了幻境还是这般不依不饶,端的是阴魂不散……难不成,自己还曾同顾祈相识吗?不可能的。
锦鲤自己否了这个想法,她绝没有可能认得这样一个身份的医师。
“锦鲤。”屋门轻响,进来的是龙沉渊。
“王爷。”锦鲤垂下眼睛,半低着头,几缕青丝垂下,挡住了脸。
龙沉渊伸手拨开那几缕青丝,却又拿在手里把玩起来,似戏谑,又似斟酌。
“年节将至,找裁缝给你量量身衣裳罢。”试探的口气,听得锦鲤心生疑惑。
“王爷……很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