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氏愤愤跺脚回屋,大力关上卧房门,砸了一地东西,可砸完以后,他愣了:
墨儿娘临时南下?
应该回来拿衣服啊?没有她,孙梅都不知道出门要带什么!
尉迟氏赶紧又往外面冲。
果然,他小妹尉迟性德此刻还站在大门口,一边丢着手中的银元宝,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自己,叹着气摇头:
“四哥,你说你这脾气,谁受得了啊?”
搁在以前,尉迟性德也就是说“你这脾气,也就四嫂受得了你”,替孙梅数落数落自己四哥,也顺便恭维下孙梅,让小夫妻的矛盾能缓和些,可现在……
孙梅都气跑了,她还需要恭维谁啊!
“我问你,你可是又骗我?”
尉迟氏万般警惕地两眼紧锁尉迟性德,只观这神情,今日似乎看上去也不像骗人的嬉皮笑脸,便隐隐又有些想信,于是试探着小心地再次问:
“墨儿娘……墨儿娘是不是在你哪儿?”是在你哪儿吧?
“说不在就不在,说她南下她便就是已南下!”尉迟性德没耐性地白了她四哥一眼,“你是何时见她去我那儿,夜半不回来的?”
“那……那……那她怎么……怎么没回来拿东西?”尉迟氏还是一脸戒备地看着尉迟性德。
尉迟性德能说“那是因为墨儿娘现在看都不想看见你了”吗?显然不能!
尉迟性德为取信尉迟氏,只能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
“四哥这话问得,你们夫妻的事儿,她来不来拿衣裳,为何要与我说?又关我何事?她就只跟我说她要南下,事情急,中午走的,在一个院,墨儿她都没来得及等上说句话呢!”
“那……那她什么都没带,穿什么啊?”尉迟氏急得直跺脚。
“买呗!天下之下,有钱还愁没衣裳穿?”尉迟性德又赏她四个一白眼,“不刚都和你说了吗,以后不用做什么衣裳了,拿钱买——”
“你当我们孙家的钱,都和你似的,天下掉下来的!”尉迟氏也没好气,“得,我也不烦你了,你说,墨儿娘在那……我给她送去。”
尉迟性德笑了:“哟——四哥,你这家当的……这衣服贵还是来回路费贵啊?我钱天上掉的,你这想来也是地上捡的。”
“你……”
尉迟氏被尉迟性德堵得当即说不上话来,他素来都是孙墨在那做官,去那出差,但凡超过五六日,都必带着他走,他何曾想过这路费贵还是衣裳贵,反正都是一趟船走……
“别你了,天冷着,你明天不应卯可以睡懒觉,你妹妹我可没这福气。喏,这……以后你们爷俩的生活费,还有孙梅给你的房契……我都放这路上了。
你不拿,就等别人捡,别到时候孙梅回来问你要,你自己败的家,又让我白耽着一黑锅。”
太了解尉迟氏性格的尉迟性德,直接将刚装好的包袱一把丢在自己车轮边:
“反正……孙梅这一南下也不知是一月两月还是大半年,估摸着年前是都不会回来了。墨儿呢,你不用操心,孙梅托付给肖百万了。吃好喝好睡得好。
不过……你要是没钱了,脸皮够厚了,去找墨儿屋里的小相公要,反正他嫁妆多,你不怕没脸,就去要!不怕他不给。
没房了,肖家屋子也多,你钱地上捡的,不愁,爱给人拿,我也就不放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