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刻过去,两刻过去……眼见一个时辰就将过半,屋里那对笨笨,居然还在初级阶段——
闺房公公单手捂额,亏得他带着人退得那么及时,一切进展得那么恰到好处,怎得他愣是隔着门缝,眼看着里面,从这头滚到了那头,又从那头滚到了这头,把他老眼都滚得花了好几圈,屋里那对傻鸳鸯还在滚筒模式中徘徊——
这是……明摆着要来砸他京城第一老鸨金字招牌的么?
“金老板,我们老爷和夫人问,还没好么?”
刚去那边老爷夫人报告进展的小元宝眼看着闺房公公几乎黑了的脸,不免满脸写满了担心,尤其自家公子在那屋里喊得是越来越痛苦,这可是格外令人忧心呢?可怜他家公子当日在沙场挨了箭伤都没这么着过。
闺房公公摇摇头:“这……再等等!”着实不好意思说,里面……其实尚未开始的闺房公公开始暗擦冷汗,琢磨着该不该进去喊停——
然,此一刻喊停,想来少公子,必然是更觉痛苦,不如……再等等?
闺房公共满心纠结,脸也皱成了满是粉褶子的一团。
小元宝擦着一头的虚汗,转身又奔前院汇报进展去了,
自闺房公公把关帘后,皆默默地垂手侍立在闺房公公的两侧的招财进宝等人,则一个个面面相窥,隐隐发青,虽说是随时等着里面的传唤,但这多半天都过去了,爷还在里面滚……他们的内心却是各种担心,害怕他们爷……
今儿竖着进洞房,最后是横着抬出来:
老人们总爱说些个吓未婚男孩儿的陈年老故事,尤其以这方面的……
最为神秘,也最为恐怖,例如什么如过鬼门关啊,进去不小心就会废了啊,更有人私下里咬舌根,说见过某某院的哥儿,还是有些经验的,谁想人好端端地送进去,最后竟活生生地就死在了里面,抬出来时,尸体都硬了——
反正说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尤其是在肖家,往来的人吧,难免少不了开青楼做皮肉生意的,所以……
这方面的负面消息,总是时不时传进这些个下人们的耳朵里,加上个别唯恐天下不乱,以及怕这些男孩子们人大心大,一时不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被送走,那些个最爱吓唬未婚小男孩的老奴仆更是添油加醋地描述,最后又传来传去……
这男孩子家闺房里的事儿,在招财这些个未婚的小仆里,可不就跟要人命似的不是恐怖,就是变态……
所以小仆们一个个面色惨如白纸。
得禄和纳福则眼盯着时刻,算着少爷和少夫人的时辰,一颗心也“咚咚咚”地猛跳,好似不把关好,明儿就看不见爷了似的——
额头的汗跟着屋内爷痛苦地喘息声一滴滴地掉,比他在里面的爷还紧张,两手也抓紧了,偏偏那边的老爷们,就是一个比一个耐心好,谁也不来喊停,害他们空悬一颗心,时时吊着胆。
吉祥如意更神,居然在那头对月拜拜,好似月亮里住着的是月老,而非孤单寂寞的嫦娥似的……
说起来,这月老不住月亮里,为啥还叫月老呢?难道,他是专管男人们洞房的?
几个少年就在院里各种脑洞大开的胡思乱想,以排解忐忑不安的心思,然,谁也不敢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暗暗思考,递着眼色:
要不要派个人再去外面报个信儿?
忐忑不安中,西洋来的金钟“卡卡卡”地走着阵脚,忽然“咚——”一声惊了众人的梦魇后,自鸣钟就在正厅内“咣当——咣当——”地自顾自敲打了起来!
一个时辰了……
这一声,不禁惊了院里的人,也扰了外面等待人的心——
这……
此钟声未灭呢,屋内忽然就传来了肖腾好似在哭闹地委屈声:“你个笨人——圆房都不会么?呜呜呜——”就这样还敢说要去找小狐狸精……呜呜呜怎么会笨得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