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琢磨了半月,昨儿得人提醒才知道,这家小相公天天没事就提审他,不是因为他是小偷,而是……以为他是勾引他妻主逃家的狐狸精,而他这半月的厄运,也只因他当日信口开河的一句:
“是她,看奴家生得白净妩媚,想和奴家好,白送奴家过日子的……还说要来奴家提亲,娶奴家过门呢!”
这后面的话,肖腾喜欢——
尉迟夫妻却喜欢不起来:
合着肖腾一路风风火火指着白鹭书院来,只是因着这小子一句胡诌的话,那么……没有钱的墨儿,此刻在哪儿呢?孙家三代单传……
“老头子,快——”顾不得眼前这大戏了,尉迟瑾想也不想,推着她老伴喊,“去衙门——去衙门——”
“去衙门干嘛?”肖腾不解地抬眼,完全不懂这老两口此刻玩得又是哪一出?
“傻外孙女婿啊,报官啊——墨儿只怕还在杭州呢!”傅氏别看年级大,行动却是格外灵活,喊了随从,撒腿就奔山下跑。
“……”真的?假的?
肖腾还不能回神,他老娘肖百万也继傅氏之后,冲出了门,开始派人打算重金寻墨儿了。
肖腾歪头:
这是……想骗他走的伎俩?
所以……
时至今日清晨,尉迟山长的外孙女婿与他的一众爪牙们,还在山上——
“葛映雪,你给她整理整理,醒了就安排她上山过第二关!”
袖口握紧了孙墨儿户卷的梁红玉,只胡乱地给孙墨儿脑袋上缠上了一圈凸凸凹凹的绷带,一边问:
“山长还在白鹭镇县衙吗?”
“山长……说……说她得去杭州一趟——让副山长主持考试!”趁着四下无人,葛映雪悄悄地附耳与梁红玉道,“堂长……您说山长这次会不会是躲上面哪个……”
“上面哪个……芙蓉将军,还没打算走?”
堂长皱了眉头,约莫有些理解山长之外孙女为什么逃婚的理由了。
“走什么啊?”葛映雪提起这个就一脸的嫉妒羡慕恨,外加郁郁不止,“一大早,八九个大男人,生得跟门板似的还不自觉,居然……居然……换了女装,大清早地玩戏里那套男扮女装——
一众老生,全呆得跟石雕一般了,汤都能喝进鼻子里去!”可恨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得偏偏是在山脚负责发考牌!
“男扮女装?”梁红玉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穿女装?
“还是我们书院的新生袍!”一片扎眼的西瓜红啊!
葛映雪想想就觉得“春天来了”,虽然此心情与君子不符,但孔圣人说“食、色,性也”么!人之大欲……不管怎么说,二十好几的她,也是白鹭山上的十大黄金单身汉之一!
“他们能穿?”
梁红玉仿佛能看见扎线的新衣——白鹭书院本就不多的经费啊……心好疼!
“……挺合身!”葛映雪吞吞口水,“乍一看,就跟量体裁衣似的!”院里老生们的,都没他们的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