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道:“我知道,自是,为人行事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些作为,既能表我心中忧虑,又能尽我为姐为臣之责,略圆我与大兄的兄妹之情,我便会为之。只是,郎君却要受我拖累了!”
薛朗笑着摇摇头:“无妨,说起来,我当日想做官,不过是想活得有点儿尊严,不想朝不保夕。其实,对当官我并没有多少热忱,只是,既然做了就要尽到责任,现在不做也挺好!”
平阳公主深情看他一眼,道:“为公,我明日会进宫,劝父亲下册封太子明诏,敕令礼部筹备册封大典,帮助二郎稳定局势人心。为私,也算全了我与二郎的姐弟之义。至此,对父亲也好,大兄也罢,及至二郎,我当无愧矣!之后,我便不再入朝,安于家中,相夫教子,为郎君生儿育女,愿与郎君夫妻相偕,郎君意下如何?”
薛朗开心的用力点头:“好!”
平阳公主嫣然一笑:“既如此,郎君为何还不抱为妻上榻就寝?”
“爱妻有命,莫敢不从!”
薛朗笑着上前,稳稳地一把抱起她,向内室走去。侍女们脸红红的互相看一眼,潮水般安静地退下,室内唯余夫妻二人,轻声细语,一室皆春。
第二日,清早起来,薛朗神清气爽的去准备给圣人过生日的菜单,平阳公主在镜前绾好发髻,直接进宫,与圣人密议一个多时辰后——
“放肆!”
圣人斥了一声,旋即心灰意冷,责问道:“二郎让你来的?”
平阳公主跪在地上,否认道:“不是。女儿今日所来乃是为了宗庙社稷,非是二郎。”
“宗庙社稷?”
圣人怀疑的看她一眼,平阳公主坦然道:“正是。大唐建国至今不过区区九年,大唐立国不易,创业立国乃是父亲心血所成,父亲何忍毁弃?父亲,既然二郎大势已成,何不成全于他?成全二郎非止为他,也是为宗庙社稷,国祚绵延,更是为了全父子情谊!”
圣人静默片刻,叹道:“你……言之有理!”
“那么,父亲……”
“罢了!让温大雅来,朕这边下诏!”
“父亲圣明!”
圣人苦笑一声,道:“朕若圣明,何至有今日之局?既然二郎想要,便与他吧,终有一日他会知道,这天下岂是好担的!”
平阳公主静默不语,只朝圣人跪着叩头。圣人叹了口气,拉起她,突然问道:“水奴取了姓名无有?”
平阳公主道:“未曾,尚不满三岁。”
圣人道:“不如朕今日与她取一个?”
平阳公主笑起来,道:“若能得父亲赐名,乃是水奴之荣幸。请父亲赐名!”
圣人道:“便叫净识吧。”
净识……薛净识……
平阳公主再度行礼:“多谢父亲赐名!”
武德九年夏,六月二十四日,高祖李渊下诏,册立次子世民为太子,同时册封秦王妃长孙氏为太子妃,着钦天监挑选黄道吉日,于八月初一举行册立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