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头盖蔽膝,手持团扇遮面,顺着仆妇们在前铺就的毛毡往里走——
等等!怎么不是闺房的方向,反而像是往院子走的方向?
平阳公主府薛朗也来过许多次,虽然不至于一砖一瓦全都知悉,但大致的布局他是知道的。
带着疑惑外加奇怪的心情,看着平阳公主走完传毡,在仆妇的引领下,一起到了院子的西南角,那里有一座搭好的青庐,挂着百子帐,帐内撒了许多的果子、金钱、花钿等物。
“坐帐!”
在喜娘的喝唱下,薛朗与平阳公主被送入账内。喜娘道:“请驸马吟去扇诗!”
薛朗看着团扇半遮面的平阳公主,目光炽热,呆了半晌儿,才憋出一句:“春风十里不如你。”
众人等了半晌儿,结果薛朗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吭声了,作为傧相,李大郎连忙低声问了一句:“阿叔,下面呢?”
薛朗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此一句,再无别的。”
“噗嗤”——
却是握着团扇遮面的平阳公主笑了,遮面的团扇缓缓放了下来,薛朗过关,连忙感激的看公主一眼,却不意迎上公主如水的眼眸,瞬间心都化了——
这么好看的人,居然就要跟他做夫妻了!啊啊啊,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遮脸的团扇移开,薛朗与平阳公主男左女右并肩在帐内坐好,喜娘端着盛着肉饭的同牢盘上前,一边给两人喂饭,一边吟唱:“一双同牢盘,将来上二官。为言相郎道,绕帐三巡看。”
晚饭只吃了俩馒头的薛朗看见吃的,眼睛都绿了,可惜,只给吃三口,还待再吃,侍女就端下去了!让他好生不舍——
饿啊!
吃了同牢盘,一对童子端着一对小瓢,分别递给二人:“一盏奉上女婿,一盏奉上新妇。”
二人同时各喝一口,这就是合卺酒了。
喝完合卺酒,有人在两人脚上系上五色丝线:“系本从新系,心真系亦真。巧将心上系,付以系心人。礼成,请驸马、公主就寝!”
薛朗傻眼,连有侍女上前来脱他衣服都来不及在意,而是不敢置信的看看这个挂着百子帐的青庐,心中有个无法置信的猜测——
不会洞房花烛也是在这个帐篷里吧?说好的关起房门呢?说好隐蔽呢?卧槽!卧槽!卧槽!
玩这么大、这么开放,身为穿越青年,无任何奇怪嗜好的普通男人,薛朗表示hold不住!尼玛,这虽不至于是荒郊野外,但是真正的光天化日啊!
心中太紧张,连喜娘唱什么都没听清,只知道木木的随着侍女的动作,脱了外袍,脱下冠帽,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平阳公主一眼。
平阳公主在侍女的帮助下,去掉头上的珠饰,散去如云的发髻,任由侍女把两人的头发梳到一起,意喻结发。
“……宫人玉女自纤纤,娘子恒娥众里潜。微心欲拟观容貌,暂请旁人与下帘。请驸马与公主安歇。”
下人们流水般退出去,帐幕的布帘被放下。平阳公主悄悄吸了口气,妙目一转,望向自己的郎君,却见薛朗坐在旁边,面色变来变去,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啼笑皆非之感:“不过是新婚之夜,幼阳便对着本宫走神,可是本宫不堪入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