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坚决拉不下脸来!叫法可以改一下,但名称坚决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姓氏冠上去,薛朗说什么都不同意。
平阳公主似有些遗憾,沉吟着,似乎还想说服薛朗。薛朗灵机一动,赶紧道:“这个数字的书写和计算,比之汉字简便了许多,不如就叫简数吧,简单的简。”
平阳公主略作沉吟,颔首:“可!便叫简数。”
薛朗这才放心的拍拍胸口,平阳公主嗔他一眼,道:“你这样倒像是本宫在逼良为娼似的。”
哦哟,本宫都出来了!
薛朗苦笑一声,正色道:“我自是知道这是建瓴你的一片好意,希望借此让我声望更高,你的好意我是知道的。但是呢,我确实不是创造人,我也是从别处学来的,不好意思占为己有,我过不了自己那关,是我迂腐,辜负了建瓴你的一片心!”
平阳公主凝目看了薛朗一阵,看薛朗笑容带着歉疚之情,叹了口气,道:“我便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也知你定不会同意,不过还是忍不住想试试,薛朗,你很好,你可知,对你这些所谓的迂腐,我心底有多么欢喜?”
薛朗被夸得眼睛一亮,笑得见牙不见眼:“真的吗?不是嫌弃?”
平阳公主笑看着他,伸手拍拍他手背,道:“我幼时心性过于阴狠,阿娘曾教导我说,为人行事当心地光明,行光明堂皇之道,君子畏德,?小人畏威;小人行事只为自己,君子则利人利己。如要成事,还需君子。所以,凡事当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阿娘说,世间聪明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凡事皆想着取巧走捷径,终难成大器。”
薛朗点点头,虽然与太穆皇后无缘面见,但只从平阳公主的言词间便能听出来,这是一位睿智、有远见的女性。
在这个人治大于法治的时代,为上者自然是品行好的的最佳,这便是君子。这样的人行事有底线,行事的时候,即便是沽名钓誉也好,都会有点儿顾忌。得民心者得天下,皇帝的政策再好,也要好官来施行。
平阳公主道:“然则我自家知自家事,在阿娘教导之下,我虽学会依势而行,走阳谋之道,但心底其实谈不上光明,我始终无法做到阿娘的教导。可是,若是幼阳能做到,我也无限欢喜。”
因为夫妻一体的缘故吗?
对薛朗来说,这简直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了!就跟入队宣誓的少先队员一样,表情虔诚而又慎重的保证:“我会努力达到岳母大人的要求的,建瓴你记得监督我!”
说完,想了想,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也做不到真正的心地光明,我只是有原则和底线。我可以把所学写出来,但是,让我全部算作我自己发明创作的,去当创始人,实在拉不下脸来!大概和‘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差不多吧!”
平阳公主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扑簌簌坠落,望着薛朗的眼神,看得薛朗心都疼了,忍不住手臂一伸把人搂入怀里,低声道:“我说过的,我始终与你一起,你做不到的,我去做!你有什么压力和担子,我都和你一起扛,一个人觉得沉,两个人或许能让你减轻些。我比较笨,目前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嗯!”
平阳公主眼中还带着泪,从他怀里抬头,挂着泪珠的脸上,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郎君这般叫做取舍皆有道,取舍二字,说来容易,然世间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如此便好!我好开心,好欢喜!”
薛朗点头,笑道:“我也是!”
薛朗知道,平阳公主心中怕是对太穆皇后抱着极大的歉疚感,这个歉疚感一直压着她,但是,子欲养而亲已不在,这个歉疚变成了她心中最大的遗憾。薛朗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也想不出该怎么做,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她,一直陪着她。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的时候,肩上的担子和心头的压力能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