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没起,而是跪下恭敬的请问道:“女儿请父亲息怒,女儿有下情禀报,事关皇室体统与尊严,请父亲暂息雷霆之怒,容女儿禀报。”
李渊一听,略镇定一下心神,沉声道:“且起来说话,有何事尽可告知为父。”
“喏。”
平阳公主在内侍搀扶下,顺势起身,不过,并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躬身禀报道:“女儿今日驸马去城外果园摘果子酿酒,救下一意欲跳河自杀之人。女儿想,我大唐治下,京畿附近,百姓不说安居乐业,日子也不应如此艰难才是,何以竟有自杀之人,所为何故?女儿使人救下此人,一问之下……即便是女儿,也不禁大惊。”
平阳公主顿了顿,不仅圣人,就连跪着的秦王,注意力也转移到平阳公主处。圣人问道:“何事让我儿如此震惊?”
平阳公主躬着的身子,更低了几分,语气郑重的禀报道:“女儿问那人为何自杀,那人言道,只因家中田产与国丈家毗邻,国丈欲圈地,强买强卖,仗势欺人,巧取豪夺。那人被逼得家破人亡,求告无门,只得一死了之。”
“什么?”
圣人一惊,直接从御座上站起身来,怒道:“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冒充国丈?我儿可查探清楚是何人否?”
平阳公主还没回话,秦王已冷冷道:“父亲何须多问?左不过是父亲后宫中那群美人亲眷之一便是!区区强占良田算甚子,在长安府衙门口把使人殴打苦主致伤,拦阻诉讼,被抓后还敢叫嚣身后有国丈,看何人敢抓!自阿娘逝后至今,儿身为皇子,竟不知?父亲何时又立了皇后,何时给儿新认了外家?什么腌臜货……”
“二郎!”
秦王话还没说完,就被平阳公主打断,她能理解秦王被辱的心情,若不是被薛朗拦了一下,劝解过,只怕她也是如二郎这般,忍不住进宫质问父亲。只是,就如薛朗说的一般,父亲如今不止是父亲,在父亲之上,他还是圣人,大唐天下之主人,若是阿娘还在,还可护着他们,阿娘不在,这后宫之内,还有何人会在圣人面前为他们说项转圜?
圣人脸上火辣辣地,近乎恼羞成怒的呵斥:“混账东西!”
圣人大步下来,抬脚就向跪着的秦王踹去——
再无人矣!枕边风之威力,历朝历代,皆有记载,无须怀疑,当谨言慎行,慎重以待!父亲已非昔日之父亲,二郎却还是昔日之二郎,也该改弦易辙矣!平阳公主心头有些冰凉——
“阿耶!”
平阳公主一个飞扑,扑在弟弟身上,圣人一脚,踹到她肩头——
“啊!”
平阳公主不禁一声闷哼,只觉喉头一甜,嘴中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抬头,对上的是秦王大惊失色以致有些惨白和难掩慌张之色的面孔:“阿姐!耶耶,阿姐吐血了!”
情急之下,不禁叫出幼时对父亲的称呼。李渊一愣,旋即醒过神来,大声疾呼:“传太医!”
“阿耶莫气,阿弟莫急,我无事。不用传太医,去太医署把苏寒叫来便是。”
说完,平阳公主转向抱扶着她的秦王,道:?“二郎,是那些人不识好歹,辜负皇恩。你岂能如此不识好歹,与父亲怄气?还不跪下向父亲请罪!”
秦王张了张嘴,却在平阳公主的目光注视下,最终忍了下来,跪下请罪:“儿有罪,请父亲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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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去看灯,留在家里码字!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