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满脸通红,不敢答话,只是低头拱手,一副惭愧至极的样子。
平阳公主安然道:“长史一职,统领府僚,弥合各处,需要圆融手段,和风细雨。幼阳虽才华横溢,博学多能,然则幼阳之长,非长于交际。跃先有跃先之长处,薛朗也有薛朗之短处,跃先可明了?”
平阳公主望着韩进,韩进跪匐于地:“属下惭愧!”
平阳公主一叹,道:“起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望跃先今后还如以往一般,协助本宫好好统领府僚。”
“喏。”
韩进重重的应了一声,道:“是属下想差了,请殿下责罚。”
平阳公主道:“把龚善之调回长安。”
韩进看什么都没瞒住公主,神情更加的恭敬:“喏。”
平阳公主摊开一张宣纸,挥毫泼墨,写下八个大字——
以理服人,以德立身。
平阳公主对韩进道:“跃先乃是本宫之长史,长史统领府僚,跃先所长在此,这八字今日赠与跃先,望跃先身体力行,莫失本心,切记,切记。”
韩进几乎感激涕零,激动不已的道:“属下一定把这八字挂于正堂,晨醒坐卧皆读一遍,永志不忘。”
平阳公主颔首,道:“年初之时,幼阳曾言道,突厥今年会有饥荒发生。突厥以放牧牛羊为生,春夏秋三季皆不是难熬之时,我判断唯有冬季最有可能。马上便是十月,寒冬将至,为防突厥有变,我苇泽关当上下一心,共抗突厥才是。”
“喏。”
韩进领命,略一沉思,道:“殿下,刘黑闼处不知朝廷如何处置?圣人可有上谕示下?”
平阳公主道:“刘黑闼灭亡之日不远矣!如不是颉利作乱,朝廷以对付颉利为重,怎有刘黑闼张狂之时!待把颉利打退,便是刘黑闼灭亡之时。可虑者……”
平阳公主突然没了声息。韩进疑惑的抬头,平阳公主摇摇头,直接转开话题:“刘黑闼于我苇泽关无碍,我们当秣兵历马,严防冬季突厥南下,严阵以待。”
“喏!殿下,兵员招募已然进行多日,现已招募齐整,当加紧训练,早日形成战力才是。”
韩进肃然道。平阳公主点点头:“兵员皆是从府兵中挑选战力强、素质高之士卒补充之,加紧训练一番,也可堪一用。只是,如此一来,幼阳所管之农庄,压力便大矣。且先以边军训之,待我知会幼阳再做定夺。”
“喏。”
又说了一些府中之事,平阳公主才让韩进退下,静静望着桌上之茶汤,又拿出一个茶碗,放上茶叶,泡了一碗清茶。
望望左边之茶汤,又看看右边之清茶,神情若有所思,问初雪:“初雪,在你尝来,茶汤好还是清茶好?”
初雪道:“回娘子,奴婢觉得清茶太淡,茶汤太杂,如若两者能平衡一下,或许便完美了。”
平阳公主莞尔:“世间哪有双全之法!在我看来,茶汤有茶汤的好,清茶有清茶之妙,各品其趣,不亦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