犍为城北部十五里处,是一处密林。当年马相刚刚起事的时候,就曾经带着义军部队在这片密林中驻扎过,只不过当时马相是锐气正盛,跃马耀兵于犍为城下,无人能敌;而此时故地重游,却已经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进到密林之中,马相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稍微松驰了下来。毕竟是自己曾经作为驻地的地方,马相感觉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样,心底没有来由的涌起一阵安全感。
“来人啊,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在林中就地修正一下。”马相语调中充满疲惫。但他很惊讶的发现身边的传令兵并没有应诺。马相不禁有了一丝火气,自己就算是落魄了,难道连手下的兵士都管不了吗?扭头正想斥骂,却发现身侧两旁的兵士都如泥塑木雕一般呆呆的看着前方。
马相觉得一股寒气从自己的脚心一直冲向头顶。士兵们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按耐住心中的恐惧,马相缓缓转过头,定睛向前方看去。
箭簇。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箭簇正映着皓月凄凉的光辉,正对着自己的部队。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从那看不到真实的林木阴影深处滚滚涌出。这时,一个比冰还要冷冽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吐出几个字,几个在巴郡山谷中就已经让马相铭记到骨子里的字:“元戎兵准备,放!”
一阵凄迷的风拂过密林,风过树梢,传来阵阵嘶啸的声音。
“什么?找不到马相的尸体?”日出东方,犍为城北十五里处的密林中,在一地如刺猬般被射的千疮百孔的尸体间,刘宇正用一种他从未用过的高声调质问道:“你现在是要告诉我,在一千元戎弩兵,伍千支弩箭的阻击下,马相竟然漏网了?”在他身前,管亥正跪在地上,一脸懊恼得向刘宇请罪道:“亥无能,竟使元凶逃遁。亥愿受主公军法处置!”刘宇紧皱着眉头看像管亥旁边跪着的一个黑衣人道:“你竟然也没能监视住?”黑衣人叩头道:“属下无能,有负主公所托。愿一死恕罪。”
刘宇脸上阴晴不定,挥手道:“你们起来吧,虽然当罚,但罪不及死。”这时,一直在一旁低头沉思的田丰忽然抬起头面露喜色的对刘宇道:“主公,这马相跑的好啊。”
刘宇看了他一眼,眼睛转了转,脸上阴霾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笑意。他点头对田丰道:“元皓所言不差,跑得好,确实是跑得好!”接着不理会旁边一脸疑惑的管亥还有影卫,和田丰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马相啊马相,看来你这把刀,还真的是会常常给我带来惊喜啊。看着成都所在的北方,刘宇脸上洋溢着胸有成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