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散在一席铺开的长发上。在月的映照下,雪白雪白的长发显得异常的凄美动人,床头边的摇曳油灯已经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袅袅盘旋。
在床榻的边角趴着一个较小的身躯,嘴里念叨着喃喃呓语,好像在向某人倾诉着自己内心的委屈。
这时已是后半夜了,盘山的夜空格外的明亮,皎洁的月光把整个大地点缀的异常的静谧,整个寨子都笼罩裹上一层漂亮玉装。
一声清脆的鸟叫,大破了整片山脉的沉默。鸟叫开始山间此起彼伏,他们在尽情的歌唱,好像是在赞美着月光的柔美与大地的俊俏。
又好像对彼此对唱来歌颂岁月静好。或许他们在举行一场大型歌唱大赛,大家都在争相卖弄优美的歌喉,迎接一个美好的明天。
“阿妹,阿妹别睡了,快醒醒。”那个扎着两个小揪揪小姑娘在一阵摇晃中缓缓的睁开眼睛,举起有点婴儿肥的双手的揉着惺忪的睡眼。
“柳儿”
一个雄浑的声音悠悠的飘来,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
略有奶气的小姑娘一个机灵猛地从草堆站了起来,睁大眼睛,愣愣的盯着皎洁的月光下,一个迈着健硕步伐向自己缓缓靠近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背对着月光,从小姑娘的方位看起略显模糊。
“阿爹、阿爹··你怎么才来啊!”小姑娘憋红了小脸激动的喊道,
然后猛地扑向那个个雄伟的身影,扑通的一声,小姑娘被脚下的柴火结结实实拌到在地,胳膊肘,被蹭掉好大一块皮。
这时的她好像忘记疼痛,忘记所有,她只想要回到那个结实的怀抱。就这样跌跌撞撞,一脚深一脚浅的连滚带爬的扑向那个让她久违的身影。
可是任凭如何卖力都不能靠近那个她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身影。
时间对她来说,真的是太慢了,太慢了,每一秒都像是一遥遥无期的年头。
她彻底放下平时的那份矜持,独有小骄傲。
她歇斯底里哭喊,不停的呼唤着,不停的挥舞着自己小手。
她迫切的希望那个雄伟的男人能够帮帮她,就像以前一样,把他拥在怀里、托在手掌上、抗在肩膀上。
显然,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与她相隔几个世纪。任凭她如何的哭喊都无法打动眼前的闪闪发光的男人。
他只是在哪缓缓的走着,不知终究会去停留在哪儿。
小姑娘,无助的哭喊、哀嚎,她好像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她的世界好像在此刻崩塌了,她的天,她一直以为那方万能的天在此刻崩坍了。
那健硕的步伐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
小姑娘本能的伸出去双手想去抓住他的衣角。但他就如同虚影一样,她的小手从他的身体里穿过。
良久后,她无奈的放下手臂。
匍匐在大地上,无声的流泪。
悠悠的山谷,只有月光,在悲叹的她的绝望,其它的万物都在沉睡,都在沉睡。它们是不会为小姑娘的无助打动,亦或是不愿意看到眼前让人心碎的场景,索性闭上本该睁开双眼,陷入久久的愧疚。
皎洁的月光,轻轻的抚摸这个伤痕累累的小姑娘,轻轻的抚摸这个无助的姑娘。
直到,直到,她的善良点缀了小姑娘柔软的秀发。
让她动人的头发变得如同自己一样圣洁、美丽、沉稳。
此时月亮已经从高空缓缓的降窗沿,床榻上那席秀美长发,在月光下,晶莹透亮,折射出柔柔的光芒,光晕一直蔓延到一个略有鱼尾纹的双鬓,紧促的柳眉毛小,晶莹透亮的泪珠一颗接着一个滚落,沿着双鬓缓缓的爬向雪白的头发。
窗外,那场热闹的歌唱大赛,不知啥时候停止的,床榻一角娇弱的身躯,静静的蜷缩在边沿,好像生怕打搅眼前着凄美的画卷。
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地抬起,漏出一双装满忧伤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哎,阿爹我又梦到你了,你终究还是没有回来啊!”一声悠悠的长叹,打破了这房间里得死寂。
床榻上的老人不知何时挺起腰背,盘坐在床上,痴痴地望着那轮圆月。这时天空边沿已经泛起了白光,床榻旁边的盘香早早的就熄灭了,直流下一抹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