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嘿嘿笑道:“当然不会,你真让我们往死里整我们也不敢啊。”
林小虎说:“那你给我交个底,打算怎么对付那四个狼怠子?”
李兵看向王宝强,一向以憨厚老实姿态出现在林小虎跟前的王宝强用杀手的语气说道:“谁也不弄死,但谁都跟死了差不多,保证他们没有任何能力再来报复咱们。”
林小虎点头道:“就这么办。争取弄得干净利落,别留下什么痕迹。不过就算让人家知道是咱们干的也没事。我给兜着。”
李兵道:“老大你这就见外了不是?真出了事,我们自个挺着,绝对不能连累到你头上。多大点事啊。”
林小虎没再继续表示什么表现兄弟义气之类的豪言壮语,因为他知道,话说得再好听,事情来的时候担不住也没用。反倒不如少说话,多做事,关键时刻让这两位哥们知道自己对人够不够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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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多小时,老黄头醒了过来。林小虎看着他那灰白的头发以及老迈的眼神,终于意识到他们终于是渐渐衰弱了,而自己也已经长大,是时候用自己的羽翼为他们遮风挡雨。
林小虎问老黄头:“怎么就跟满大明起了冲突?不是买菜来吗?”
老黄头叹了口气道:“我推着车子往前走,眼晴只看着地摊上的莱没看人,可能是前枯辘撞到那人腿上了,他过来就打。开始我还手来着,可他不知道从哪检了半块砖头,冲着我脑袋就抢……唉!”
老黄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林小虎当然知道他的憋屈以及苦闷。这位向来和善,不与人恶,喜欢说笑逗乐的人。你说这样一个老头,碰到拿着板砖上来就砸脑袋的满大明,那不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何况他还没理。
从老黄头这番话,林小虎也深深感受到满大明的蛮横狠毒,你说农贸市场赶早集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莱市场就那么大点地方,人山人海的,人挤人车碰人是难免的事。磕到碰到说个对不起不就得了嘛,都是县城的人,不是远亲就是近邻的,还值得上来就打架动砖头?这是他妈的欺负人啊还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厉害?
林小虎劝道:“爷,你放心,满大明他跑不了,我一定让他知道打人的后果,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老黄头叹息一声,道:“小虎啊,我知道你当过县领导,县里面认识点人,可是有句老话,县官不如现管。你之前是官,大家敬着你三分:可你现在不是了,谁还把你当回事?你想想,从你去保州市到后来辞官,一直到现在,之前官场上认识的朋友,还有谁一直联系你?”
林小虎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首先说对其不薄的董志松马卫东甥舅俩,自从辞官后再也没主动联系过,马卫东更甚,让他给我当管家他都不来:其次说杨剑,他能从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一下子升到副局长,完全是他在中间帮忙,可后来呢,也没了联系:还有老同学曲红梅与她爹曲大龙,他对这父女也实在不错,可最后也不理他了。这些最亲近的人都不理了,更何况平时只是点头之交的人们?说起来,还就是老领导田雅兰一直惦记着他。这里甭管她惦记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用意,但至少是惦记着呢。
想到这里,林小虎长长叹了口气。官场无朋友,女无情义,看来善哉斯言!
老黄头见林小虎明白了,续道:“你叔跟我说了,这个打我的叫满大明,是县城北关一个老痞子,生了三个儿子,一个个比狼狗还凶,简直就是活土匪。听说他们有一次跟人打架打急了眼,拿刀子把人家给捅了,差点没捅死。你说跟这样的人,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而你现在在县城也没什么势力后台,跟他们斗起来只能没完没了。所以啊,我劝你,这事就这么算了。我挨打算我倒霉,反正也是自己不对在先?”
听着老黄头这番酸楚的告白,林小虎心头越发不是味。老爷子真是够可以的,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忍气吞声也就算了,还劝自己也就此忍了。当然,林小虎不能把他的想法看成是窝囊,相反,他这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生怕自己为他报仇遭到满氏父子的伤害,这是伟大的爱的具体体现。
林小虎又是感动又是惭愧,眼圈忍不住红了。暗想,当初辞官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冲动的话,在王金坡的照顾下,很容易复起,到现在肯定还是正处级的市管干部。有这一层护盾,那老黄头今天被满大明打了,或许闻讯后还没来得及赶回老家县城,就已经有拍马屁的小人把满大明给抓起来了。可现在倒好,自己确实是身兼一个副巡视员的副厅级干部,可一点实权没有,县城这边的人根本不认这个虚名。以至于人被打了,只有亲戚过来帮忙照看,却没有其他朋友过来帮衬。这不能不说是人生道路上最重大的一次失败性选择。
林小虎假称“出去买点水果”出了病房,来到外面的时候,眼晴被阳光刺得生疼。似乎感受到阳光的火辣,心头郁积的怒火也随之升腾起来。这股怒火有身为人、在听到亲人被人暴打后的恨意,也有老黄头刚才说他的那些关于人走茶凉的话给他带来的郁闷,两股加起来后,让林小虎有一种做人很失败的感觉。
林小虎觉得很不甘心,想了想有了一种试探一把的想法,随后摸出手机给杨剑拨了过去。
“喂,哪位……”彼端响起杨剑那独有的稍微带点嘶哑的声音,但他声调很高,尾音也很长,似乎囚此彰显出了他的地位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