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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放下了几页薄薄的报告,李厅卸下老花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一次审视着坐在他办公室的许平秋。
事情处理的不可谓不迅速,已经查清了来龙去脉,以李四环为首的寻恤滋事人员被各单位揖捕回了十一人,这就是一起商痞勾结,起哄闹事的事件,但背景实在让他头疼,涉及到知名企业星海集团,涉及到数年前征地旧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关联,相关部门也晦莫如深,越来越多的牵涉,让厅里也投鼠忌器了。
可能又要考虑到平衡了。许平秋也在揣度着领导的心思,处理这些闹事的人不难,难得是他们背后的势力在兴风作浪,而你只能望洋兴叹。
“说说你的意见。”李厅直接问道。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李四环假借毕福生的名义组织闹事,这是有人授意的。而躲在外地的毕福生被人雇凶致残,与这里的事也有关联,应该是他们在利益上有某种冲突,总体来看,瑞详房地产公司负责人陈瑞详嫌疑很大,不排除他有涉黑背景……现在事情刚过去不到一周,我们掌握的证据极其有限”
许平秋轻声汇报着,处在他这个位置上同样很无奈甚至尴尬,明明知道那些人作奸犯科,却偏偏鞭长莫及,比如瑞详房地产这位,李四环的证言已经指向他,但依照正式的司法程序,这样的证言仅仅足以对他进行刑事传唤,而传唤肯定是没有结果,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现金交易,你别想找到那怕一点实物证据。
他看了领导一眼,补充道:“……我建议暂时不对瑞详采取任何行动,李四环被捕消息还封锁着,他和毕福生都是陈瑞详网罗的人,以前就给瑞详、星海办事,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如果要动手,还需要深入调查一段时间。”
“毕福生至残的事,有什么进展?”李厅问。
“平度警方也正在调查,他们也怀疑是团伙内讧,导致雇凶伤害,但这种事也是仅能凭我们的经验猜测,不容易找到证据。”许平秋道。
沉吟了良久,李厅审视着许平秋,慢慢地把报告递了回去,不置可否地道了句:
“先作个姿态吧,如果像你估计的还有隐情,那这仅仅是个开始,远还没有到**。”
似乎这是一种认可,许平秋接过报告,慢慢的敬了个礼,两人在晦莫如深的相视中,传递着无语的信任,许平秋缓缓地退出去,轻轻掩上了身后的门。
还会有事吗?如果有将会是什么事?
许平秋踱步在省厅的大楼里,心头泛起着这样的疑问,他有点颓丧,觉得自己真像老马说的锈钝了,到现在为止,他都搞不清楚,这几方势力究竟在争抢着什么,这些形形色色的嫌疑人在上蹿下跳,究竟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动机…
“能不忙么?我都快忙疯了,一天几十个单,光财务走流水就得七八个人,人手不够,我自己还得跑银行。”殷蓉道。
“你找他有事?”殷蓉道:“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我说殷助理啊,你们不能这样啊?”
“怎么样?”
“就这样啊,不能我这家底一摸清了,身价就降到底了吧?见个面都不赏光了。”
殷蓉尴尬地笑了笑道着:“真忙,戈总正在和银监会几位领导谈公事,可能今天上午回不来,真有事您告诉我就行。”
殷蓉眉色一动,笑了:“哦,我知道你是冲什么事来的。”
“回京城了,半公半私,韩助理要给总公司递送季度财务报表,又要参加总公司的财务年会,所以……”殷蓉笑着道,没有说后半句,肯定顺路把小情人带走了。
“我认识你。”毕福生睁开了眼睛,突然道,眼光凶狠,像仇人相见。
毕福生意外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呵呵,不是好像。”毕福生抬抬绷带裹着的右臂,黯然地道:“已经不是了。”
猜对了,当毕福生睁开眼,满眼怒火中烧,他缓缓地开口了………
时间缓缓地指向了黄昏,大街小巷匆匆行色的男男女女,在演绎悲欢离合生活的时候,又会隐藏多少着不为人知的罪恶。
职业技校,cāo场上打篮球的男生在吼着,偶而有群女生经过,叫声、口哨声响起,那些去打开水的女生们,紧张而脸红地加快了步子。学校的栅栏之外,一辆深色的v里,嚓嚓连拍着照片,眼看着时间无多,离开了。
“跟大哥讲一下,不好下手啊,人太多,没僻静地方啊。”拍照的一位道
“真他妈的,这活窝囊啊,大老远来抓个小女生?”开车的貌似生气了,凶恶的脸上刀疤抽了抽。
“以人找人啊,要不没办法,目标躲起来,找不着啊。”后座的一位,扯过相机看了看,是位穿着校服的姑娘,这种寄宿技校是刚开学。要早来几天,人都见不着。
“开车开车,反正有钱赚,等不及作事寻死去啊。”另一位说了司机一句,司机很剽悍地伸手扇了一巴掌,踩着油门,车速顿快,如箭驶离。
他们无从注意到,距离此地一点二千米,一幢住宅楼,顶层。有位眼睛盯在单管监视镜里的男子,正看着他们的车号,摁下了拍摄键,然后连着手机发送着,向终端汇报了一句:
“三个人,车号京**一路上一直盯小姑娘,从家直盯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