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这尼马真狠,刑警个个凛然,知道来了个比队长还狠的。
“拉过来。”鼠标一嚷,沈泽吓坏了,夏少华拉着,又拉过来了,那人疼得有点站不直了,怨毒地看着鼠标,鼠标却是回头懵然问着:“哎,你们谁踢人家了?不能踢这么下作吧?让人家想告都找不着人,是你吗?…那肯定是你们几个。哎哟,怎么都嘴硬不肯承认涅?”
哇,还有这么贱的指导员,众警哭笑不得了,那嫌疑人欲哭无泪了,哦嗷呻吟着。
鼠标却是一点怜悯也无,他呲眉瞪眼,伸手端端嫌疑人下巴道着:“小子嗳,别跟我装,要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拿,当贼还真不合格,能蹲五分钟马步,大部分普通人都做不了,你要不是个老贼,剜了我这两眼……站好,蹲好……不怕你嘴犟,你有贼招我们也有绝招,刚才这一脚,踢在你蛋蛋和菊花中间,那是人体禁区,轻点痛彻心肺,重点蛋碎,再重点尼马就是终身阳萎了……准备好,你要是不想告诉我们究竟销赃地在哪儿,那咱们就练练……怎么样?想说还是想挨踢呀?”
鼠标的贱相,嫌疑人的惧相,交锋时,明显贱胜一筹,那嫌疑人惧色俞多,不时地扭头往后看,鼠标一动,他就动,紧张得额头开始冒汗了,不过是还咬着牙,不愿把实底交出来。
“啊哦。”鼠标没来由吼了声。
那嫌疑人捂着裆就跳,一跳两米远。众警噗噗笑翻了。
“马步站不好,心里鬼不少,小子,你还要装下去啊。”鼠标不屑地道。
嫌疑人被前后一折腾,真相毕露了,那闪烁的眼神,那犹豫的表情,连沈泽也看出来,肯定不是第一次那么简单,鼠标指指站立地:“站好站好。”
站好喽,鼠标往他肩上一压,站在他面前,招呼着后面人:“轮流上,一人一脚,麻利点解决。”
这时候众刑警知道怎么配合了,脚步一动,有人嚷着我先来,那嫌疑人紧张地一收臀嚷出来了:“别踢,我说。”
“销赃地在哪儿?”
“我不知道,老五卖的。”
“偷了几回了。”
“我……”
“后面的,踢。”
“好几回好几回……”
嫌疑人一收臀部不迭地,嘴牙咧嘴地喷出来了,被身后的脚步声吓怂了,那种疼痛可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何况他怕有个蛋碎∫萎的后果,就偷到了几根钢管,还不是主犯,至于换个终身不举吗?
“沈泽……去,继续审,你得赶紧提高啊,否则跟不上大家的脚步。”鼠标训丨着,沈泽和夏少华却是有点糗了,解着这个差点漏掉消息的嫌疑人,重进审讯室了。
“各忙各的,有时间再交流。”鼠标一摆手,人小谱大,腆着肚子出去了,众人看到他又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奔着去和队长聊上了,那谄媚样子,那能看得出居然是身怀绝技的人。
“我操,这指导员真尼马够贱啊。”有刑警哭笑不得了,队长还让大家注意,估计他都不知道指导员比他没底线多了。
“确实够贱。”众警齐齐点头,不过又都笑了,明显是都喜欢这个贱相嘛
一号二号休息,三号标哥是头天上班,这头天和队长坐了坐,亲自沏茶倒水点烟,从队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了。
矿区刑警队是个大队,六十多人,既便大队也是人手不足,中午后指导员就自告奋勇,和队长一起清理积案,押解移交滞留的嫌疑人,这一天没过完,新指导员把照过面的刑警名字都记下来了,到了晚上,轮班回家的刑警刚到家,后脚指导员就来敲门,哎哟,和队长一起来,年节慰问加福利亲自送家了。
一天之内,新指导员的人气爆棚了啊………
这一天是余罪上任的第三天,上午正对着前一任队长留下的烂摊子发呆。
发票、饭票、油票各种开支票,最短的时间是两个月前,最长的有一年了,都是外出办案的刑警各种花销,金额也不大,最少几百,多则不过两千多,不过要涉及到十几位外勤刑警,这个数目也不小了,有四万多。
这明明不是个大数目,可偏偏把余罪难受了两天,账上不但没钱,还倒欠着庄子河两个加油站四千多块钱的油钱,小加油站,老板风闻新队长上任,头天就来要债了来了,人家那那难为的表情呐,真让余罪觉得好难堪,好像自己欠人家钱了似的。
当刑警两年多了,余罪心里最清楚,这办案可都是钱堆出来的,不但刑警的吃喝拉撒要钱,有时候有些特殊的案子,打听消息,摸查线索,很多你想不到的地方都可能需要用钱开路,要是刑警手里穷成这样,正常花销都报不了,那破案率这么低,也就有最直观的解释了。
以前的情况好像不是这样的,不过一年多来,前一任队长动了大手术,除了医疗费用正常报销,又把自己和家人一些非正常花费从队里报销之后,这个经费本身就捉襟见肘的小队,彻底地成了一穷二白了。
余罪觉得很生气,不过他了解之后才发现,前队长康军威并不是个贪腐人员,不但不贪腐,而且还很正派,正派到住院垫医药费都拿不出来,亲朋好友加上队里的同事凑够了这笔钱,可出院又还不上来了,这些报销的费用,只够冲销了他在队里的借款而已。
就这种明打明的违规愣是没人吭声,下面支持、上面也没反对,连了解情况的余罪也选择沉默了,要不还能怎么着,总不至于去找抱病在家的康队长要钱吧?
于是问题呀,就全堆到余罪面前了,一大堆单据,让余罪愁得呲牙咧嘴,向支队反映了,支队长说了,支队要调剂各队的经费问题,不是你们缺,都缺
所以呢,支持可以有,钱真的没有。
总队更别指望,这种小事余罪都不好意思说,那显得这队长岂不是太无能了。
思忖了两个小时,还是无计可施,这地方有点特殊了,不像羊头崖乡派出所,没钱也能凑合过;更不像总队,根本不用凑合,经费从来都管够。似乎也不像反扒队,那地方好歹有任务奖励,抓个贼都算钱的,刑警处理刑事案件,除非是抓到挂牌的要犯,否则都是份内的事,有工资就不错了,还想要奖金?
余罪翻着自己辖区的行政区划和人口统计,庄子河这里原本是地道的农村,因为天龙山景区的开发和城市建设的拓展才有纳入到郊区的版图,可郁闷的是,庄子河恰恰处在景区和开发区的中间,两头都没沾上好处,讫今为止的九个村,还保持着棚户的原貌,大部分都等着拆迁补偿,一跃成为城里人。
这里的刑事案件发案率并不高,不过原籍这里的嫌疑人可不少,据指导员郭延喜讲,咱们这儿的人,基本都跑到城里做案去了,主要工作,基本就是核实他们的身份。
难呐,不是一般地难呐,余罪以前的做难,都在于怎么找到嫌疑人的蛛丝马迹,可现在为难的是,怎么能找到钱的蛛丝马迹,他看了两天,每次都是掩泪回来,企业没有、工厂没有,蔬菜大棚倒是有,可种菜的没了。至于洗浴中心、ktv等等之类的消费场所就别想了,甚至连个像样的饭店都得到十公里以外,已经出了庄子河的辖区。
这地方当刑警队长,想不清廉也难呐。
在队长办一遍一遍地巡梭着,三天了仍然是计无所出,他敏感地捕捉到了,这儿的工作要上个台阶,首先就得解决经费问题,可这个最简单的事,却成了这个特殊地方最难的问题。
瞧瞧,院子里那两辆破长安警车,有一辆已经开不动了,修不起。院子的墙色斑驳,有五六年没动了。今天通知开会,陆陆续续从家里,从值班上到会议室的同志们呐,大冬天的手缩在袖子里,冻得得瑟跑着来上班。别说车了,据说支队首先顾及市里的装备,给庄子河的警服冬装都没配全,余罪看着就心酸。
整十时,准备开会了,首次全体会议。
每逢开会都是坐在后排睡觉的余罪,第一次感觉到肩上压力巨增,而且他知道,很可能要马上面临队员们的质疑和期待,因为庄子河问题已经悬着很久了,都在咬着牙坚持着,已经快到爆发的边缘了。
可该来的,恐怕躲不过去了,办公室仅有的一位接听员方芳敲门时,余罪整了整警服,拉开门出去了,迈向了他走上队长岗位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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