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立刻去传消息。”黑影闪身下去。</p>
天空又飘起雪。</p>
顾惊鸿抬手摘掉面具，墨发散开，随着风雪翩飞。</p>
面具下还是黑布覆面，他目光晦暗的盯着手中面具，然后紧紧握起。</p>
次日清晨，万里银装素裹。</p>
梅久再醒来的时候发觉身处自己的房间，不由舒了口气，但旋即脑海中浮现出昨晚见到的尸体，心又沉了下去，她能逃避一次，难道永远都逃避不成？</p>
“安久，你说智长老作保，为何我们还要去暗学？”梅久忐忑的问道。</p>
“……”</p>
“我想坚持，可是我真的害怕。”</p>
“……”</p>
“我娘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有没有遇见危险，有没有害怕。”</p>
“……”</p>
“好想我娘。”</p>
“……”</p>
“安久，你想娘亲的时候怎么办？”</p>
“杀人。”安久终于给了一个简洁肯定的回答。</p>
梅久擦拭眼泪，“为何要杀人？”</p>
“开心。”就像很多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买东西取悦自己，安久用这种方法排解孤单。</p>
“不是很可怕吗？那么多血，他们死的时候充满恨意的看着你……”梅久被自己说的内容吓得打了一个哆嗦。</p>
安久从未看过充满恨意的目光，那些人死的时候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p>
“娘子，您醒啦？”遥夜掩上门，走近床前撩起帐幔，“昨日不曾去智长老那里，今天不能再不去了。”</p>
“嗯。”经过昨晚的事情，梅久忽然觉得去智长老那里并不可怕了。</p>
遥夜见她没有露出惧怕的神情，不禁微笑，嫣娘子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p>
洗漱过后，梅久吃了一碗粥，便去往永智堂。</p>
到了地方，小厮领着梅久到了永智堂一间屋子内便退了出去。</p>
梅久看了一圈，屋内空旷开阔，没有任何家具，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苍劲的“佛”字几乎占满了幅空间，两侧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弓弩。</p>
“顾惊鸿授课很有趣儿吧。”智长老进门，笑呵呵的道。</p>
梅久躬身施礼，“长老。”</p>
智长老感觉到现在的梅久与那晚射箭时的不同，眉头微皱，“你觉得顾惊鸿授课如何？”</p>
昨晚梅久一进屋就晕过去了，她哪里知道谁是顾惊鸿，讲的又是些什么？</p>
“安久，昨晚是顶了我吧？”梅久心里问道。</p>
“嗯。”安久道。</p>
梅久这才硬着头皮回智长老的话，“很……很好。”</p>
“很好？”智长老古怪一笑，“顾惊鸿十来岁的时候便负责为控鹤军带新人，他带过的人，还没有一个敢说‘好’。”</p>
梅久心头狂跳几下，不安的抓着衣角。</p>
智长老看见她这个小动作，心中不喜，当初考验时那种傲气与爽利去哪里了？射箭时候那股气势又是从何处而来？</p>
智长老觉得自己枉称智者，竟是怎么都想不通这个问题！</p>
“顾惊鸿负责带你们半年，前三个月授课，后三个月会带你们执行一些任务，你武功不行，所以我派千山负责保护你。”智长老慢慢往墙边走，隔空便将一个挂在高处的小弩取下来递给她，“我三年前制了这种小弩，轻巧方便，适合近距离偷袭，你试试。”</p>
梅久接过来，竟看不出丝毫头绪。</p>
安久倒是挺喜欢，于是控制梅久的双手摆弄那小弩。玩弓的人对弩多少都有些了解，它是介于弓和枪之间的冷兵器。</p>
枪称作扳机的地方，对应弩上的悬刀，枪上的瞄准器在弩上则称作望山。这把弩机呈长方形，悬刀很隐蔽，没有望山，属于袖箭。</p>
安久摸索了一会儿，便将箭矢上膛，抬手起手按动悬刀。</p>
箭矢咻的一声定在了正对面的墙壁上。</p>
安久感觉梅久实在紧张，便直接控制了身体，“挺好。”</p>
“哼！”智长老很欣赏她刚才那种果断利索，却故作不悦道，“见识浅薄，弩机是死物，射程力道都有限制，弓就不同了。”</p>
他说着从墙上取了一张弓，弹动弓弦，“弓道的最高境界叫‘惊弦’，可知何谓‘惊弦’？”</p>
安久摇头。（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