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戏子,台上一场悲欢离合,红妆绝艳,台下东风萧索,人去楼空。”
她嘴唇翕动几下,最终只余长长的叹息。
苏瑾走到亭外,漫天白雪,浸透藕荷色的衣衫。
望不见尽头。
她执起竹青色的油纸伞,立于雪中,分外萧索。
“沈公子,告辞”
便只见一个撑伞的素色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背后忽然传来温热之感。
苏瑾回头,便瞥见一双带笑的桃花眼,温柔缱眷。
他鸦黑色的长发带着素白的雪花,眼角还有着丝缕红晕。
“··小娘子好生性急,若是小娘子走了,我当如何回去”
苏瑾垂眸,握伞的指节微微发白。
“沈公子,抱歉”
沈墨疏一笑,解下身上的银狐裘皮,静悄悄的为苏瑾披上。
她蓦地回首,眼底蕴着讶异。
“哈···这件银狐裘衣便当作小娘子的赔礼,如此可好”
背后的温暖让她有些放松,不自觉的颔首。
“嗯”
如此靠近的距离,雨雪下浅浅的呼吸。
目送着苏瑾进入戏楼,沈墨疏并未执起手中苏瑾的伞。
大雪皑皑。
浸湿了银紫色的华裳。
其实那句话,他是听清楚了的,——“戏子入戏,一生天涯”
戏楼里依旧日日笙箫歌舞。
苏瑾也成为这戏楼的台柱子,一袭青衣扮相清清泠泠。
苏瑾褪下戏装,缓缓掀开门口的珠帘。
便看见言午浅笑着站在门前,白玉束冠,温润沉稳。
宛若毫无棱角的美玉。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京城中的太子,哪里会同表面一般。
原主,便是死在一次官场斗争中啊。
踩着无数人的生命登临太子妃的宝座。
残忍而血腥。
尽数包裹在一副温润的面具中。
苏瑾抿了抿唇,迈出燃着沉水木香的厢房。
面前之人言笑晏晏。
“言公子,可有甚事”
“在下想与苏姑娘探讨些曲艺之道,可有不妥”
“并未”
言午微微一笑,“苏姑娘的戏曲虽说并未观看许多,每每却会沉迷于戏中的悲欢离合,人情冷暖,当真妙极。”
她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
“不过是入戏罢了,戏子本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