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卉听了这话，知道顾瑾之是说笑的，却也不再跪着了。</p>
她缩着腿坐下。</p>
她慢慢捏着面团，也一点点教顾瑾之和彦绍。</p>
彦绍才三岁，学东西很慢。</p>
顾瑾之跟着含卉做了两遍，已经掌握了些要领。含卉都是教些简单的。</p>
“娘，这有什么趣儿？”一直在对面炕上，逗着彤彤玩的彦颖突然开口问道，“还不如练练功夫。娘，我可以教三弟练功夫。”</p>
顾瑾之笑，问彦绍：“是跟着含卉捏面人，还是跟二哥学功夫？”</p>
彦绍立马大声道：“含卉，含卉！”</p>
他选择了含卉。</p>
含卉的手，又是一抖。她现在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太过于幸运，，像场美梦，她脑海里一片空白。</p>
直到王妃的笑声，才让她回神。</p>
“你看，彦绍觉得捏面人好玩。”顾瑾之笑道，“你练你的功夫，他捏他的面人，你们兄弟相互不干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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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颖挑眉。</p>
他很想说彦绍“没出息”。</p>
但是母亲不喜欢他说这个词，话就咽了下去。</p>
“彤彤，二哥以后教你练武。”彦颖对着彤彤说。</p>
彤彤咿呀一声，似回应他。</p>
顾瑾之又笑。</p>
彤彤陪着彦颖玩了片刻，就要困了，顾瑾之让刘乳娘把彤彤抱了下去。见彦颖有点无聊，又不想走，顾瑾之喊他：“来，你也来学着捏一个。等你爹回来，给他看……”</p>
彦颖想了一下，等会儿父亲回来，彦绍肯定要拿着面人讨好。</p>
自己若不做一个，就没有东西可以给父亲看。</p>
他不情不愿，挪了过来，和彦绍并排做了，让含卉教他。</p>
就这样，他们母子，玩了一上午的捏面人。</p>
最后，顾瑾之和彦绍捏成了一个四不像的猫，而彦颖，捏了个非常像的兔儿爷。</p>
彦颖看了眼母亲和弟弟。</p>
他眼神里的得意，不加掩饰。</p>
顾瑾之又是笑。</p>
“是不是拿去烤干，就可以存起来？”等面人捏好，顾瑾之问含卉。</p>
含卉点头，道：“王妃，奴婢去烤，否则他们烤裂了，不好。”</p>
掌握火候很重要。</p>
顾瑾之点点头，道：“你去吧。”</p>
含卉拿着面人去烤，彦绍不给，他以为含卉拿去丢了不给他：“娘，娘，我要！”</p>
他要哭起来。</p>
顾瑾之认真和他解释。</p>
吃了午膳，含卉已经把面人烤好了。</p>
居然有淡淡麦香。</p>
彦绍爱不释手。</p>
彦颖看了看母亲和弟弟的，他们俩的烤出来，更加不成样子。反而他自己的，很好看。彦颖颇为得意，拿在手里，等着父亲回来，给父亲看。</p>
忙完了，顾瑾之打发彦颖和彦绍在自己暖阁里歇午觉。</p>
等孩子们睡了，顾瑾之把含卉叫到了跟前。</p>
含卉还以为王妃方才说让她去三少爷那里做大丫鬟是说笑的，此刻把她叫来，是认真告诉她，顿时心灰。</p>
她站在地上，低垂着头。</p>
顾瑾之并非反悔，而是叮嘱她好好照顾彦绍：“……孔妈妈、惜文和惜柔是从前照顾彦绍的，你去了，凡事听快孔妈妈调度，不要顽皮。你年纪小，要敬重惜文、惜柔，却也不必怕。你是从我这里去的，就是我的人，她们也不敢轻待你。”</p>
孔妈妈是彦绍的乳娘。</p>
惜文和惜柔都是彦绍的丫鬟。</p>
她在给含卉打气。</p>
含卉就知道事情真的定了下来。她既激动，又忐忑，怕自己担不起。</p>
“是。”她只得一概应下。</p>
顾瑾之又笑了笑，问她：“是秋雨带你到府里来的？”</p>
“是。”含卉又道，“我娘求了秋雨姐姐……”</p>
“秋雨说，你没了爹。你娘身子骨还好？你还有几个兄弟姊妹？”顾瑾之又问，“你今天几岁。”</p>
“奴婢今天十三岁。娘帮人浆洗度日。有三个兄弟，大弟从小就瞎了眼，二弟和三弟年纪还小。”含卉提到家庭，语气里就有了几酸楚。</p>
她说她十三岁。</p>
“你家里最大的弟弟，几岁了？”顾瑾之又问。</p>
“今天八岁。”含卉回答。</p>
就是因为兄弟们都小，她爹死了之后，他们才没了依靠。</p>
顾瑾之听完，顿了顿，才又问：“你弟弟比你小很多啊。”她仅仅感叹一句，没等含卉，又问她，“你们就是京城人，不是从外地进城的吗？”</p>
含卉听到这里，心里有几分纳罕，问这个做什么？</p>
她仍是老实回答：“奴婢父母是顺天五年进京的，老家在湖南乡下……”</p>
顾瑾之的眼眸，微微静了静。</p>
她轻轻挑了挑唇角，对含卉道：“下去吧，收拾收拾东西，去三少爷的院子找孔妈妈。以后好好做事，我不亏待你。”</p>
含卉道是，退了出去。</p>
她心里有几分疑惑。</p>
王妃为什么对她一个小丫鬟这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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