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亲，也发福了些许，面色红润。</p>
八弟顾琇之已经十九岁，颀长身量，翩翩佳公子，十分俊美。他还是小时候一样，有点怕宋盼儿，故而不语，就显得斯文腼腆；而九弟煊哥儿，个头不及琇哥儿，外貌也没有琇哥儿俊美。</p>
可煊哥儿看着亲切，比琇哥儿亲切。</p>
十弟和十一弟，差不多的模样，外人应该很难区分他们。</p>
她一个个打量着，回神间，才发现，他们也在看自己和朱仲钧及孩子们。</p>
特别是母亲宋盼儿，眼睛落在两个外甥身上，根本拔不出来。</p>
顾瑾之就对燕山和彦颖道：“到外祖母跟前去……”</p>
两个孩子很听顾瑾之的话，走到了宋盼儿跟前。</p>
宋盼儿拉着两个孩子，左看右看，眼睛渐渐湿了，只连声说好，旁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p>
看到宋盼儿哭，燕山和彦颖都有点吓住，两人往后缩了缩。</p>
宋盼儿被逗乐，破涕为笑。</p>
顾延臻就问朱仲钧和顾瑾之：“燕山启蒙了吗？念什么书？”</p>
燕山才六岁。他生得单薄，身子娇弱，又不需要考功名，顾瑾之和朱仲钧都没打算让他那么早启蒙。</p>
这件事，朱仲钧和顾瑾之也是商量过的。</p>
两人都觉得，等燕山到了十岁，先习武，强身健体，再顺带读些书，认识几个字。</p>
至于人生的大道理，朱仲钧打算言传身教，他不想用书本上的来教燕山。</p>
对于顾延臻这个读书人而言，这些话大概有点歪门邪道，上不得台面，顾延臻不会高兴听到的，所以朱仲钧没说，只道：“尚未启蒙。燕山七月才满六岁，到了九月底，又准备进京，就耽误了。明年回到庐州再说……”</p>
顾延臻满意点头，道：“这两孩子，瞧着都聪明。早早聘个才华横溢的先生，别虚度了光阴，玩得心野了。”</p>
朱仲钧道是。</p>
而后，他们在顾家用了午膳。</p>
午膳后，朱仲钧和孩子们，被顾瑾之的四个弟弟簇拥着，去了外院做。</p>
他们是给顾瑾之母女单独说话的机会。</p>
屋子里只有宋盼儿和顾瑾之母女俩的时候，宋盼儿反复问顾瑾之，老三怎样，长得像谁，怎么不抱出来给她瞧瞧等语。顾瑾之一一解释。</p>
而后，宋盼儿又问顾瑾之：“今夜歇在家里？”</p>
顾瑾之非常想。</p>
只是，她有点放不下宫里的彦绍。</p>
而且，临走前太兴奋了，忘了跟太后请示今夜不回来是否可行……</p>
“临出宫的时候，我想着见爹娘，忘了多问一句。太后娘娘那里……”顾瑾之支吾，见母亲脸色顿时落寞，她心里一酸，忙道，“……派个人去问问，太后娘娘兴许能体谅。”</p>
宋盼儿转悲为喜。</p>
顾瑾之派人去外院找了朱仲钧，让他身边的护卫，进宫去请示请示，能不能歇在顾家。</p>
朱仲钧的人连忙去了。</p>
不过一个时辰，进来回话，传了太后娘娘的话：“王妃离家七年，现如今肉骨相聚，自是难舍难分，让王妃安心住下，多住些日子也无妨。让王爷也住一日……”</p>
这话说得漂亮，字里行间的意思，只让住一日。</p>
太后也想朱仲钧时刻不离她眼前，朱仲钧也好些年没有回京。</p>
况且彦绍还在宫里，顾瑾之也丢不下孩子。</p>
宋盼儿则高兴极了，忙吩咐人去整理客房。</p>
朱仲钧听到消息，也进来说：“我带着燕山和彦颖睡，你夜里给岳母作伴吧。”</p>
顾瑾之说好。</p>
顾延臻就去睡了外书房。</p>
夜里，母女俩并头聊天，宋盼儿话题不断。</p>
顾瑾之每年都会给宋盼儿些好几封信。在庐州的大事，她都告诉过宋盼儿。但是信里能写到的，宋盼儿总有疑惑的地方。</p>
她一一问了，顾瑾之逐一解答。</p>
宋盼儿问得最多的，是顾瑾之怀燕山时候的事。</p>
“……太危险了。”宋盼儿一遍遍感叹。宋盼儿生了四个孩子，她对生育方面都有经验，听了顾瑾之说保胎的事，越想越后怕，“你也太大胆。要是有个万一，娘怎么活？”</p>
当初保燕山那胎，的确是冒着大风险。</p>
一不小心，可能母子俩都保不住。</p>
“娘，我自己就是大夫，我有把握，才敢如此的。”顾瑾之道。</p>
她说得轻描淡写。</p>
两人一直说到了后半夜，中间因为口渴喝了两次水。</p>
最后，宋盼儿有点精力不济，昏昏欲睡。</p>
顾瑾之知道话题结束了，连忙问宋盼儿：“娘，姜昕现在怎样？”</p>
姜昕嫁给了徐钦，顾瑾之好几年没有她的消息。</p>
她想去拜访姜昕。</p>
除了探望老友之外，姜昕的二哥有消息来源，她丈夫又是锦衣卫指挥使，京里的事，她应该都知道。</p>
顾瑾之想去问问她，有没有关于顾瑾之和燕山的谣言。</p>
皇后谭氏昨日的那一席话，在顾瑾之心里挥之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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