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想了想，到底不忍心拘束女儿，就答应了。</p>
顾瑾之问她：“您去不去？”</p>
“我丢不开手，你替我向大伯母问安。”宋盼儿道。</p>
顾瑾之道是。</p>
她和朱仲钧，乘坐了华盖朱缨马车，往老宅那边去了。</p>
朱仲钧是外男，从前痴傻，随便进了顾家的正院，如今却要讲究。</p>
家里有三哥、大伯和二伯。</p>
听说朱仲钧和顾瑾之来了，小厮们先通知了外院的人，三哥就连忙迎了出来，把朱仲钧请到了大伯的书房。</p>
那边，五姐来接顾瑾之了。</p>
五姐今日传了大红绣黄色芙蓉的褙子，湖色马面裙，绾了个高髻，鬓角插了两把珍珠梳篦，明晃晃的细长丁香花耳坠儿。</p>
她肌肤白，珍珠梳篦莹润的光，映衬得肤似凝脂般光洁；丁香花耳坠的细长银链子，又衬得她颈项越发修长优雅。</p>
五姐打扮得既隆重明艳又不失格外，高贵优雅。</p>
顾瑾之抿唇笑了笑，问五姐：“……家里来了客人？”</p>
顾珀之一愣，道：“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p>
顾瑾之就更加肯定了，笑：“不曾听人说，我猜的。”</p>
顾珀之情绪一松，笑了起来：“撒谎，你还能算命不成？”</p>
“我真的能算命。”顾瑾之道，“我不仅知道来客了，还知道来了谁。是不是苏家的人？”</p>
五姐和苏家说了亲。</p>
要不是她婆家人来了，她脸上不会有那种娇羞的红润，更不会打扮得如此精心了。</p>
顾家还在孝期，虽然已经快结束了，却也不会有什么客人登门，除非是苏家的人。</p>
顾珀之又是一愣。而后，她想了想，才道：“定是大伯母派人请了你来作陪的？”</p>
顾瑾之笑，也不否认，姊妹俩就进了内院。</p>
来客果然是建昭侯苏家的。</p>
是五姐未来婆婆，带着她两个小姑上门。</p>
二伯母、大嫂和三嫂都在作陪。</p>
大夫人对顾瑾之的到来很意外，倒也不表现出来，只给她介绍苏大夫人和两位小姐。</p>
苏大夫人客客气气和顾瑾之见礼。</p>
两个小姐神情带着恭敬，也给顾瑾之行礼。</p>
顾瑾之一一还礼。</p>
大家重新坐定，大伯母问顾瑾之：“你娘来了吗？”</p>
“没有。”顾瑾之笑道，“好些日子没来，想看看惜姐儿和恺哥儿他们。不成想大伯母这里待客，我唐突了。”</p>
“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三奶奶笑着起身，挽了顾瑾之的胳膊，道，“我也想着恺哥儿，大伯母，我先带七妹过去。”</p>
她性格活泼泼辣，大伯母笑了笑，道：“去吧。”</p>
顾瑾之又给苏夫人和苏家两位姑娘作辞，跟着三奶奶出了正院上房。</p>
三奶奶有点不待见苏大夫人似的。</p>
顾瑾之问三奶奶：“……苏家来做什么？”</p>
“说你五姐的婚事。”三奶奶道，“非说他们家算过了日子，明年的五月初一是最合他们家三爷和你五姐八字的。除了这日，再也没有好日子了……”</p>
现如今的守孝，虽说是三年，其实是二十七个月。</p>
明年四月，顾家就除服了。</p>
刚刚除服就嫁女儿，得是多么迫不及待啊？</p>
“怎么急？”顾瑾之笑道，“大伯母没答应吧？”</p>
“大伯母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你二伯母答应了。”三奶奶气愤道。</p>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p>
“……大伯母没反驳了？”顾瑾之问。</p>
“没。”</p>
顾珀之年纪大了，已经满了二十岁。</p>
她原本是等着进宫的，大房就耽误了她。</p>
而后换成了六姑娘进宫，顾珀之没去成。又是守孝，她如花似玉的美貌，拖成了老姑娘。</p>
大伯母想反驳，又觉得没有立场，索性任由二夫人做主了。</p>
顾珀之是二夫人的女儿。</p>
怪不得顾珀之那么一脸娇羞的模样……</p>
顾瑾之没有再问，三奶奶也没有再说，姑嫂俩沉了走了一段路。</p>
三奶奶想起什么，问顾瑾之：“你今日来做什么，是不是王爷的事，问你大伯的？”</p>
顾瑾之错愕。</p>
“您知道王爷的事？”顾瑾之问。</p>
“昨日我娘来看恺哥儿，顺便说了。”三奶奶笑道，“她也是听家里人说起的。说王爷这事，有点棘手……”</p>
顾瑾之都快忘了三嫂是夏首辅的孙女。</p>
“还说了什么？”顾瑾之拉着三奶奶的胳膊，问，“您都说给我听……”</p>
三奶奶噗嗤笑起来。</p>
“我……我不好说。”三奶奶笑完，压了压声音道，“你也知道，我祖父是谭家老侯爷的门生。他是主力惩治庐阳王的。”</p>
这已经说得很明白了。</p>
顾瑾之低声道了句：“谢三嫂告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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