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醒了，记得来告诉我们一声。”顾瑾之道。</p>
然后她拉着母亲，两人回了正院。</p>
宋盼儿心里一直突突的跳。</p>
新年伊始的，千万别出事才好。</p>
顾延臻带着煊哥儿和琇哥儿出去拜年了，只有宋盼儿和顾瑾之及两个刚满周岁的幼子在家，她此刻满心的话，不知该和谁商量。</p>
万一老爷子真的没了……</p>
很多的事，都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p>
还有很多的事，都需要先放一放。比如顾瑾之和二房五姑娘顾珀之的婚事，头一件就先要搁置。</p>
顾瑾之坐了一会儿，见母亲也没话说，就先回了自己的屋子。</p>
她又拿出针线来练练手，免得宫里嬷嬷来了，自己手生，头一回就被骂。</p>
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p>
心烦意乱，她只得又叫了芷蕾来磨墨，她准备写字。</p>
墨磨好了，她一口气写坏了三个。</p>
芷蕾知道她现在心情肯定不好，就在一旁沉默不语，安安静静等着。</p>
顾瑾之又一连写了几个，仍是不好。</p>
她索性丢了笔，有点无力坐在炕上，心里直发酸。她想起了前世爷爷离开她的那种感觉。</p>
前世爷爷去世时，榕南两岁了。虽然千般不舍，爷爷总算看到了他最疼爱的孙女成家生子。</p>
如今呢？</p>
顾瑾之还没嫁人。</p>
老爷子哪怕走，心里也会留下遗憾吧？</p>
想到这些，眼睛就湿了。</p>
芷蕾忙过来安抚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问：“姑娘，这是哪里受了委屈？姑娘告诉我，我帮姑娘出个主意……”</p>
顾瑾之轻轻摸了摸眼角。</p>
她摇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担心祖父。画琴说，他今日睡了九个时辰，我心里乱糟糟的。”</p>
芷蕾也听说过老爷子一年后即将去世的话。</p>
如今，正好一年。</p>
芷蕾满腹的话，顿时都说不出来，她只得揽住了顾瑾之的肩头，轻轻搂着她，像大姐姐一样。</p>
老爷子这么一睡，就一直没醒。</p>
下午顾延臻回来听说了，也急坏了，他和宋盼儿进去看了两回，画琴不敢再拦着了。</p>
初二中午的时候，老爷子仍没醒，顾延臻就派人去告诉了老宅那边，让大夫人和大老爷有个准备。</p>
大老爷不在家，他出去拜年了。</p>
大夫人则愣了片刻。</p>
既有去年的预言在前，又有这反常昏睡在后，只怕老爷子这回是真的不好了。大夫人也顾不上伤心。</p>
老爷子的丧事，自然又要落到她身上。</p>
她需得早做打算，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才是真的对老爷子不敬。</p>
当务之急，是需要一副极好的板打棺材。</p>
大夫人令人去外院，喊了总管事和两名门客进来，让他们去办这件事：“先去定下一块极好的板，要最好的水楠木。”</p>
总管事和两位门客便能猜到是老太爷出了事。</p>
三个人忙道是，转身去了。</p>
到了晚上，总管事和两名门客才回来，说这么一时间，京里的木材行里，都没有极好的水楠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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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一个做木材行的，他有点私藏。”总管事悄悄对大夫人道，“他有块私藏的金丝楠木，听说千年不腐。只需五千两银子就能抬回来。做了寿板，上一层漆，也看不出来。”</p>
大夫人大怒。</p>
“糊涂东西！那也是咱们用得起的吗？”大夫人呵斥道，“你如今也越发没脑子了。”</p>
到了本朝，金丝楠木只能皇家御用，普通百姓用了就是僭越。</p>
这是这几年传开的话，尚未入法令。</p>
可大家心知肚明。</p>
大夫人不知这总管事跟着大老爷，学了什么傲气，如今这么大胆妄为。</p>
这让大夫人心惊肉跳。</p>
这样能明显被人拿住把柄的事，大老爷在外头有没有做过呢？</p>
“不妨事的，谭家和申王各得了一块。”总管事却不以为意，“既然谭家和申王用得起，咱们也用得起。”</p>
大夫人震怒，豁然盯着他，道：“再说这话，咱们府上这小庙，可就留不住您这樽大佛了。”</p>
总管事这才知道大夫人是真的生气，忙跪下说错了：“小的胡言乱语，夫人大人大量，绕过小的吧。”</p>
大夫人也不想和管家较劲，就让他起来。</p>
“再去寻。没有极好的水楠木，就要香楠木。”大夫人道，“楠木不腐，寿板非楠木不可。”</p>
总管事和门客得令而去。</p>
大夫人又派人再去三房那边打探消息。</p>
回来的人说，老太爷还是没醒，顾延臻叫了两回，老太爷没反应。</p>
如今，三房的人都守在老太爷的屋子里……</p>
“去铺子里，告诉大少爷，让他也去三房那边。”大夫人道。</p>
而后，她又叫人去通知二房。</p>
一切交代完毕，大夫人准备也去三房，大老爷回来了。</p>
他今日吃了酒，满身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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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也想早点更新的，却拖到了现在……（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