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秋萍撩开衣服,露出身上多处伤口,说了今天连摔两跤的事。
“孩子没事吧?”
秋萍诧异,扭头直直的盯着冯蛭,
“你的第一个反应是孩子?说到孩子,我可能比你更担心,可她在我肚子里,有没有事,我自己知道。你明明看到我身上的擦伤,摔伤的,你居然问都不问一下我吗?”
“真受不了你们女人,一点小事用得着那么矫情吗?”冯蛭很不耐烦的来了一句。
秋萍越想越觉得委屈,本来今天心头一直憋了一口气,胸口堵得难受,拉过被子蒙住头,呜呜的啜泣起来。
冯蛭又试着过来搂住秋萍,双手也伸进了秋萍的睡衣内,满含酒气的嘴就要凑过来。
秋萍一阵恶心,气呼呼的抬脚一蹬,正巧踢在了冯蛭的裤裆处。
冯蛭腾地一下马上起身,弓着腰,双手捂住裤裆,半眯着眼,痛得脸上的肌肉也有些扭曲。
秋萍也意识到无意中踢出的一脚确实正中他要害了,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踢你的。”秋萍道歉。
空气中一阵沉默。
片刻!
冯蛭血红的眼睛里盛满了怒意,根本不听秋萍的解释。分开的双腿骑跨在秋萍的大腿上,不由分说扯着秋萍的头发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
秋萍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渗出了鲜红的血,
“冯蛭!你简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我就莫名其妙了!怎么着?你他妈臭!烂货!你他妈又在我面前装清高!你他妈一直不肯说那个野男人是谁,你妈!你妈卖!”
“唉!又来了!冯蛭,你又这样乱扯一通,每次都重复一样的骂词,你有意思吗你?你有没有人性呐?我还怀着孕呢!夫妻生活的事,哪次不是都凭你自己随性而为,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你顾虑过我的感受吗?你顾及过其他吗?”
“屁的感受!你他妈被你初恋情人都搞烂了,我捡个破鞋,我冤大头我!你个杂种还指望我把你当成宝贝呀?你做梦吧你!我呸你妈!”
“冯蛭!你这个疯子!你那什么狗屁处女情结,简直不可理喻!你变态?你扭曲!”
“你个死杂种!童秋萍!你一家人才变态!才扭曲!死童明,死王秀英跟你这个臭一样,全他妈烂货!”
秋萍嗤笑一声,“一家人?谁谁一家人?现在我和你不是一家人吗?你这样乱骂一通你可真有意思,你不累,我累!”
秋萍实在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的骂战。冯蛭也真是男人中的一朵奇葩,比人家泼妇骂街还泼妇!这一天下来,秋萍真的觉得又累又痛,对冯蛭还在持续不断的辱骂真不想回嘴。
秋萍习惯性的紧紧咬住下唇,不做声,紧闭着双眼,一任泪水顺着刺痛的脸颊疯狂的滑落,也一任心口生生地疼着。
“你妈卖!你妈!你个烂货那副死样子给谁看!臭!死贱货!”冯蛭恶毒的辱骂还在不停地叫嚣着。
似乎秋萍的沉默更让冯蛭气愤不已。
冯蛭揪着秋萍胸前的睡衣,大力地把她从床上拖拽了下来,扯着她的头发把秋萍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往墙上撞去!
不知道被撞了多少下,也许冯蛭觉得折腾累了吧,拍拍手,扔下秋萍,一个人跑床上睡觉去了。
兴许是酒劲上来了,很快,冯蛭便发出如雷的鼾声。
秋萍脑袋懵懵的,耳朵嗡嗡作响,用手轻轻触摸,脑袋上被撞出好几个大胞,身上从头到脚每一处都痛。脸上残留着泪痕,眼泪似乎也已流干。
秋萍双腿酸软,站立不稳,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那一刻,仿佛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就那样呆呆地,木然的坐着。
很久!很久!
远处几声公鸡的鸣叫打破了夜的寂静,也唤醒了秋萍的思维。
秋萍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4点了。
秋萍一刻也不想和那个疯子呆在同一个空间,想也没多想,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沿着滨河路,秋萍来到小河边,坐在了石阶上。
城市这时候的深夜,静谧得可怕,除了公路上偶尔传来一点过往车辆的声响便再没其他。
盛夏的夜晚,也燥热难当。
“水精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噢,是吗?这样美丽,这样祥和的夏夜是不属于我的,秋萍想。
“已谓心苦伤,如何日方永。
无人不昼寝,独坐山中静。
悟澹将遗虑,学空庶遗境。
积俗易为侵,愁来复难整。”
心里莫名地吟诵出这样的句子,秋萍愁苦满怀,呆呆地出神!
借着月色,望着波澜不惊的河水,回望着走过的这一小段婚姻历程,秋萍觉得心神俱伤!心灰意冷!心头沉重得好似压了一块大大的石头,令人窒息。
这夏日的暑热驱不走内心的寒凉和凄楚!
该何去何从呢?秋萍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