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把毕业证领回来了,真是谢谢您们。”庞小凤回到兴州专程到县招生办表达谢意。
“不客气,现在你可以拿上毕业证到县人才交流中心办理入库,说不定还可以解决工作问题呢。”县招办工作人员继续说道。
来到人才交流中心一问,果然确有其事,但要求必须是城镇户口才可以办理。于是庞小凤回到镇上,取上几年前花钱买来的户口本,然后返回中心办理了入库手续。参加考试,原本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没想到还有可能解决工作问题,这对庞小凤来讲确实为一个没有预想到的意外之喜。
了结了毕业证带来的烦忧,小妹庞小倩也从县城以西的乡镇调到了东面的黑河坝镇,她住三楼,庞小凤住四楼,来来回回总会碰上几次面,有时庞小凤还经常去到她的屋子里蹭饭聊天。
“你已经老大不小的了,个人问题目前处于啥情况?”庞小凤关切地问道。
“正在看日子,估计就在今年之内办事。”庞小倩答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庞小倩的婚期已经临近,因为她的未婚夫家在县城,所以就决定在那举办结婚典礼。面对最后一个女儿的出嫁,父亲庞国志也不准备大办酒席,他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主张一切从简。庞小凤因为自己结婚迎亲车连续爆胎的阴影,也觉得简单一点好,只要她后面的日子开心幸福,那表面的排场形式并不重要。二哥庞宇虽然有点不太赞同,但还是如期前来参加了婚礼。
婚礼当天,庞小凤坐在贴着大红喜字的迎亲车上,听着唢呐声声,看着载有摄像师的车辆在前面徐徐行进,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既有欣慰也有感伤,或许还掺杂着对青春岁月的惦念。在结婚光碟被摄像师制作出来的时候,庞小凤和小妹一起去到了周洋那里,因为庞小倩有事先走,庞小凤就在周洋的电视上看光碟,光碟中的场景喜庆热闹,有当事人双方的家长,有亲戚朋友,还有新郎新娘幸福的笑!此时的周洋也静静地坐在那里,和庞小凤一起分享小妹重要的人生时刻。
考完了试,庞小凤回复到了轻松自然的工作状态。
“庞小凤,电话。”办公室工作人员在楼底下大声喊道。
“来了。”庞小凤一边回答一边向楼下奔跑,她以为自己工作的事有了回音。
“你儿子中毒了,已经送往县上的医院。”庞小凤听到这犹如五雷轰顶,差点没瘫倒在地上。容不得半点停留,庞小凤赶紧搭了一辆车往县城赶,看到躺在抢救室一动不动的儿子,她的心一阵阵抽痛。
“他把装在哇哈哈瓶子里的农药当成了饮料,可能喝了点,但是大部分都倒在了衣服上。”邹阳明对刚刚赶来的庞小凤说道。
这里的儿科医生很负责,忙着扎针、换药、用肥皂清洗被农药侵蚀的手和胳膊,晚上几乎是每隔半个小时就要给检查一次身体,当医生用手电筒照着那不再转动的眼睛,嘱咐家人要做好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儿子的心里准备时,庞小凤顿时感到自己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偌大的虚空。
一天、二天、三天,儿子依然静静的躺在抢救室里,除了心脏还在跳动,其它的一切都悄无声息!等待儿子醒来,等待他张开眼睛看自己一眼,等待他喊叫一声妈妈,等待他再唱一次“太阳出来爬山坡”给自己听!
四天、五天、六天,等到第七天的时候,儿子的嘴角有了抽动,接下来发出了梦一般的呓语,到了晚上眼睛有了转动的迹象,这让忙碌了几天几夜的大夫很是欣慰,他们说这简直就是奇迹,庞小凤认为这是老天垂怜,或许他们也不忍心再看到这个多难的女人绝望孤单。
和儿子在一起的日子真好,虽然忙碌些,但感觉很充实!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全,再也不用那么辛苦思念,欣赏他笔下一车又一车的小白兔,看他用两个圆圈垒起来有些歪斜的洋码号数字8……。也就在这一年,三岁多的儿子邹腾回到了庞小凤身边,从此再也没有分开!
到了秋季开学,庞小凤把儿子邹腾送到了镇政府对面的陡坡学校上学,这所学校只有一、二两个年级,也仅有一个女教师,她姓付,对孩子们好,对家长也热情。儿子上学了,庞小凤每天早早起来收拾打理,等把他送到学校才开始干自己的事,要到快放学的时候就赶紧到学校门口去接,如果下雨跳石被河水淹没,庞小凤就穿上一双黑色深筒雨鞋噗嗒噗嗒趟过河水把儿子接回来送过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他耽误一节课程。
一天下午,庞小凤刚做好饭,邹阳明就板起乌黑的脸来了,在他倒水洗完手后,就把装水的铝壶一脚踢开,庞小凤见水洒了一地,就忍不住问道:“你咋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