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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怒火(1 / 2)

 “周末”对于学生来讲永远都是最具有强烈吸引力的字眼,早上可以赖会床,晚上可以尽情地玩耍,哪怕是在那个缺衣少食、青黄不接的年代也不例外。

这个星期六的傍晚,庞家院公房里照例聚集了大大小小十来个玩伴。他们用蹲着的身子围成一个圆圈,在“丢手巾丢手巾,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的歌声里玩起了丢手巾的游戏。游戏中,丢手巾的人沿着圆圈奔跑,跑到被丢手绢人的位置蹲下,在还没来得及下蹲前如果被抓住,则要被罚表演至少一个节目。

“李芳,快跑!”

“庞磊跑快点!”

“哈哈哈,郭玉安被抓喽!该你表演节目了!郭玉安来一个,郭玉安来一个。”

……

多么皎洁的月亮,多么开心的时刻,庞小凤和大伙完全沉浸在了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中。

“都给我滚出来!”

疯玩够了的庞小凤兄妹几个见火塘漆黑着,就各自回屋准备睡觉,可是庞国志的这一声怒吼却让他们一咕噜从床上滚落下来。

“自己说你们白天都干了些啥?”庞国志对他们咆哮道。

父亲的问话像一枚重磅炸弹,瞬然间就把兄妹几个炸回了悲催的现实。庞小凤知道鸡蛋事件已经败露,心里顿时涌现出世界末日般的绝望和苍凉。

“都有本事当贼了,还不敢承认,一个个都哑巴了是吧!”庞国志更加愤怒的喊叫道。

面对父亲那张充满杀气的脸,兄妹几个脸色脸色惨白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说是吧。”随着话音落地,站在前面的庞宇就挨了父亲几记重重的耳光。顿时庞宇的脸上流血了,面颊上也留下了紫红色的手掌印,就这庞国志似乎还不解气,又一脚将庞宇踹倒在地。此时的大哥庞磊被吓得目瞪口呆,站在那不知所措,小妹庞小倩被吓得大哭不已。

“别打了,我说。”庞小凤看见父亲再次迈出的脚急切的叫喊。

听完庞小倩的述说,庞国志的情绪似乎得到了缓解,他指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身是灰的庞宇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今天早上郭贵银就跟我说了,那天他从外面回来老远看见你从鸡圈边上往外跑,结果就到鸡窝一看鸡蛋一个也没了,碎怂,你真是叫人丢尽了脸面!”

夜在孩子们的鼾声中又逐步恢复了它特有的宁静。而经历了这一折腾的庞国志反倒失去了睡意,在他的潜意识里,窗外的星星仿佛成了一面魔镜,就那么一闪一闪地还原了庞宇偷蛋换钱挨打受骂的所有细节。从心里来讲庞国志是喜欢这个小儿子的,因为他的机敏倔强、胆大刚强都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为表示对偷盗这种不良行为的高度惩戒,庞国志天还麻麻亮就叫醒兄妹几个,并让庞宇照例怀揣鸡蛋到郭贵银家赔礼道歉。

“几个娃儿都来了,快到屋里坐!”沈心梅热情地招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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