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拉住他爹,哭过之后,眼里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理智与冷静,她详细地将事情原委与爹娘道明,也说清楚了杨木汩对此事的态度。
说完之后,韩章与韩大夫人都沉吟着。
韩大夫人道:“这韩少爷倒是个好孩子……”
韩章皱着眉,分析着:“自古以来,官场如战场,若是知府大人强逼着完成这桩婚事,杨家相必也无法可想,在这件事中,我们无法做些什么,最好当作不知,全看知府大人与杨家的态度。不过,艺儿,你放心,知府大人为官已有数年,不是不知轻重,为官者都愿意挣个好名声,不愿意落人口实。这件事,怎么说也是你与杨木汩定亲在先,就算杨木汩与那知府之女真有什么事,也只能怪她自己不知检点,要做妾只能她做,你并没有过错,没有道理让你委屈了。”
韩艺听着,发觉确实是自己思虑不周,当时心里焦急得不得了,只想着知府的权势地位,却没能想到这一点。要是知府落了个强逼娶亲的坏名声,只怕那些官场上的对手不会放过这般好机会的,那几顿弹劾下来,任他什么知府也吃不消,更重要的是,要是到了那个地步,那他女儿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未出阁之时便与已定亲男子有肌肤之亲,怕是别的人家都不敢娶她了。至于她韩艺,只会遭人同情与惋惜,最多说她识人不明,被负心薄情罢了。
不过,既然不敢明面上对杨家或者韩家施加压力,其实知府大人这个职位能做的也不多,只要……只要杨木汩坚定不娶,那就代表了杨家的态度,就算是知府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哪怕他以后想对走上仕途的杨木汩使些什么绊子,也不能有大动作,况且,官场上还不是一个齐州知府可以只手遮天的。
想到这些,韩艺顿觉轻松,焦虑了这般久,反倒走进了死胡同,还是爹懂得多,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嘴角绽开笑意,“谢谢爹,我明白了,我相信木汩,他不会负我的,他与那知府之女没有什么事,他都告诉我了,而且他说他不喜欢她,他只喜欢我,只要娶我!”
韩大夫人拍拍胸口,指着韩艺笑骂道:“刚刚那委屈的样子可吓死我了,这会可算想通了。不过老爷,你瞧瞧,你姑娘长大了,留不住了!满嘴说的是什么?我听着都羞得慌哦……”
韩艺脸红了,搂着韩大夫人,娇嗔着:“娘,女儿没有……”
正说着,桃花敲着书房的门,轻声问道:“夫人,粥熬好了,现在送过来吗?”
韩大夫人应着。
不一会儿,丫鬟便送上清香的莲子粥,韩艺几口就吃完了,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着嘴,说道:“爹,娘,我先去睡觉了,这般晚了,爹娘也早点休息。”
韩大夫人转过头看向她,叮嘱着:“刚吃了粥,别立即就睡,叫画儿陪你说说话,消消食,省的睡得不舒服。”
韩艺不在意地笑着摆手,“知道了,知道了。”说着便回房了。
这边,韩大夫人也服侍着韩章用完了小粥,吩咐下人把碗送了走。
一抬头见韩章脸上似仍笼罩着愁云,不由得问:“老爷,可是这事有些麻烦?”
韩章轻叹一声,道:“秦知府既然敢走这一步,应该不是没有后手的啊,哪有这般简单呢,听说他爱女如命。”
韩大夫人也跟着发愁:“那可怎么办呢?他家女儿是女儿,我家女儿我们也宝贝着呢,怎么都不能让艺儿受了委屈……”
韩章轻拍韩大夫人的手,安慰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们实在是能做的有限,你也不要太过忧虑了,且相信艺儿的话,那个杨木汩,应该是个重情重义有担当的好男儿。”